&esp;&esp;这是寻常早朝的点,他动了动手臂,斜了眼身旁,微微一怔。
&esp;&esp;两人目光对上,齐毓玠声音微哑,“一夜未睡?”
&esp;&esp;“不困。”乔亦柔抿唇,她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往薄被里缩了缩。其实她困怠得都已经睁不开眼了,也不知道天亮后她可不可以回景仁宫稍微歇歇?
&esp;&esp;齐毓玠蹙眉,“你就在这儿睡,朕醒了,不用你守着。”他让她上榻,本就是存着让她轻松些的意图,岂料这人平常挺会耍小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如此老实?
&esp;&esp;语毕,霎时一怔。
&esp;&esp;齐毓玠意识到,他貌似又能听到她的心声了。
&esp;&esp;这——
&esp;&esp;难道昨晚真的是他错觉?
&esp;&esp;“陛下可要唤人进来伺候?伤口处是否需要换药?或者腹中有没有觉得……”
&esp;&esp;“朕想再睡会儿,难得不用早朝。”齐毓玠心头陡然一松,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觉得能看透别人心思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如今形势不明,他好歹可以仗着这病抢占一丝先机,另外……齐毓玠突然展颜一笑,眸中兀然生出一点璀璨亮光。
&esp;&esp;原来她是真的在关心他?
&esp;&esp;不是敷衍不是碍于他的身份与权利……
&esp;&esp;齐毓玠吃力地不顾伤势拥住她,下颔轻轻抵在她额头上,浅笑出声。
&esp;&esp;是不是这才是苦肉计的正确用法?唔,他倒是可以参考参考那逸王的愚蠢做法,反正她又不明真相。
&esp;&esp;赫然被他搂住,乔亦柔惊得睡意都散了些。
&esp;&esp;她不敢乱动,怕惹得他伤口恶化,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esp;&esp;昨晚他情绪阴晴不定,像是一头被惹恼了的狮子,肆意朝她张牙舞爪,这会儿他却变成了一只大猫咪,仿佛把她当做软垫一般搂在怀里蹭来蹭去。
&esp;&esp;哎,养个病而已,怎么变幻无常?不会待会儿又摸不着头脑的生起气来吧……
&esp;&esp;齐毓玠:“……”
&esp;&esp;他心情好,自是不同她计较。
&esp;&esp;紧紧搂着她,两人一同睡去。
&esp;&esp;日上三竿,清早便过来候着的老御医郎和正久久不闻动静,着急地走来走去。
&esp;&esp;陛下躺在踏上休养便罢了,怎么乔贵人亦不见身影,照理说陛下伤成这样,没精力做别的事才是!他轻咳一声,与总管李久对视一眼,决定擅自进去复诊换药。
&esp;&esp;“吱呀”一声,两人推开门,悄声而入。
&esp;&esp;榻上齐毓玠睡得不深,他有所察觉地看了他们一眼,小心翼翼松开仍睡得香甜的女人,招手让李久过来扶他下榻。
&esp;&esp;李久吓死了,忙麻溜儿上前搀住意图起身的陛下。
&esp;&esp;郎和正很生气,他刚要说这可万万使不得,便见陛下瞪他一眼,明显不准他吱声的意思。
&esp;&esp;他无奈至极,暗暗骂了句“色令智昏”,上前憋屈地同李久一起扶陛下走出寝殿。
&esp;&esp;齐毓玠躺在外间榻上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他掩嘴压抑咳嗽声,令御膳房备些好吃的送过来。
&esp;&esp;包扎的动作戛然顿住,郎和正听着那一连串儿菜名,立即摇着头开启苦口婆心模式,“陛下,您受伤前期可碰不得这些油荤之物,要以清淡为主,臣……”
&esp;&esp;“朕就喝一份清粥,剩下全是乔贵人的膳食。”
&esp;&esp;郎和正:“……”嘁,智因色沉啊智因色沉,他能说什么?他还是好好履行自己的本分包扎伤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