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物资本就匮乏,幸好这人都是刀伤剑伤,也幸好秋叶冬雪练武备有金创药。替他清理好伤口,把药粉全撒上了才勉强止住血,包扎完已是深夜。几人都是又累又困,雪舞就劝了秋叶冬雪去休息,由她守着这黑衣人;反正这人一身是伤且昏迷不醒,对她构不成什么危险。
雪舞坐在床边细细打量昏迷不醒的男孩。对,在雪舞眼中她就是男孩:看样子十六七岁,头发用黑发带高高束起,黑黑的剑眉浓且密,双眼紧闭,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高挺的鼻翼下是薄薄的嘴唇,许是受了伤,嘴唇和脸色都很苍白;个子很高,目测应该快有一米七了吧,一身黑衣用料上乘,做工精细,此人非富即贵。
只是这么漂亮的男孩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雪舞在现代就是妥妥的颜控,走在路上漂亮的小姐姐,帅气的小哥哥都能让她频频回头,明星小鲜肉的八卦她能信口拈来。虽然夜已深,可对着个这么漂亮精致的小男孩,雪舞毫无困意,就那么盯着人家看。却忘了自己此时是个比人家还小的小屁孩呢!
雪舞想拔一下他的睫毛看是不是假的。凑近他的脸,刚想伸手,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你想干什么?”声音沙哑虚弱。雪舞此时才发现,她几乎半趴在人家身上,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一下子弹跳开,慌乱的解释:“没有没有,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得,不用解释了,人家又晕了。雪舞有些懊恼,再不敢造次,坐在床前托着腮定定的看着昏迷的小帅哥。
外面黑咕隆咚的,实在憋不住了,夏花眯缝着眼,摇摇晃晃的去茅房。晚饭时,一大盆炖好的排骨,连肉带汤她可没少吃。没办法,她们跟着大小姐的日子不好过啊!平日里除了打骂,被人欺负没少外,其他都少;像兰院里贴身伺候小姐的都有一两银子,还有些赏赐,吃穿也好;哪像她们院子,小姐每月才一两例银,她们几个一个月工钱才两吊钱,小姐还多病,她们自己请大夫抓药,日子紧巴巴的。按理说小姐生病了,禀告给当家主母即可,就不用她们自己支出;可一禀告,大夫来的更慢。
以前夏花常在心中抱怨,跟了这样的主子没好日子过,特别羡慕其他院里的丫头们;如今小姐转了性,将军又放了话,茵夫人明面上对小姐极好,她们才能吃的这么好;可平时都是清汤寡水的,这突然吃了好东西还闹起了肚子。
夏花出得茅房,看看天阴沉沉的,就想回房继续睡。刚要迈步,却看见小姐房间的窗户飘出一道黑影,一眨眼就不见了;她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眼花,可黑影怎么会从小姐的房间出来?难道是鬼影?吓得她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君亦陌掠出将军府,喘了口气,运起轻功向着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飞去。君亦陌力竭,跌落在醉仙居后院,疾风与他走散后一直等在此;见得此景,忙背着主子奔去后院二楼房间。
疾风也受了伤,招来东南西北风四人,让他们给主子渡点内力,好让他在天亮前赶回去。他和东南西北风四人是主子的暗卫,他被选出来贴身保护主子后,东风就是暗卫的老大;今日他和主子奉命在京郊查案,回城时遭遇刺杀。刺客众多且武功一流,与刺客缠斗的过程中,主子为了保护他引开了刺客,不知所踪。万幸的是主子回来了,伤口也被简单处理过。
君亦陌换好衣衫,坐于桌前,轻唤:“疾风。”
疾风应声推门而入,恭敬立于一旁。眼前的少年虽有些稚气未脱,却是他甘愿追随一辈子的人。
“查出刺客的身份了吗?”君亦陌问。
“公子,是血杀堂。是个近两年才冒出来的杀手组织,传闻只要出得起价钱,血杀堂什么生意都做,什么人都杀,为很多武林正道所不齿。”在外行走,疾风他们都称呼君亦陌为公子;疾风顿了顿,接着道:“属下认为是太子所为。太子一直想除掉公子,加上这次的私盐案太子也牵涉其中;公子,日后我们要万分小心了。”
君亦陌点点头:“虽无证据,但我引开的那些刺客招招致命,打斗中我发现有一刺客是女子身形,而太子的贴身侍卫就是女子。我这个太子皇兄还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啊。”苦笑着摇摇头,随即道:“飞鸽传书给师父,血杀堂交给师父处理。”他因机缘巧合拜了逍遥阁现任阁主为师。
前几日,有大臣上奏京郊有私盐坊,皇帝下令京兆尹严查。康平国不许任何人贩卖私盐,还是有人为了私利铤而走险;当日京兆尹就抓了几个官员,都是太子党。夜间,京郊私盐坊二十多口人葬身火海,熊熊大火将私盐坊烧的一干二净。死者家属们抬着烧焦的尸体,拖家带口的围住了京兆府衙,声声泣诉:他们的家人只是出去做工,挣钱养家糊口,怎么就都被火烧死了呢?此案轰动京城,皇帝震怒,令二皇子君亦陌彻查。
君亦陌此时脑海中想的却是将军府救他的那个女孩。他跟刺客边打边跑,虽甩掉了刺客,自己也多处受伤,幸好这些刺客刀剑上都无毒;强撑着想快些到醉仙居,提气在屋顶间纵跃,经过一片竹林,脚尖轻点想借力,终是力竭摔了下去。那小丫头见了他不但没有害怕的大声叫人,反而还把他当成了偷财的毛贼;不明身份的情况下更是救了他,守着他,最重要的是她离他那么近,难道是个好色的小丫头,想偷亲他?雪舞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气得七窍生烟。
雪舞一觉睡到大天亮,舒服的伸个懒腰,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她怎么在床上?昨天晚上她明明是坐在床边守着受伤的帅哥的!小帅哥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雪舞还在愣神,春雨夏花就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了,春雨伺候她洗漱,夏花去床边的屏风后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