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儿似是还有些不信的样子,她娘拿指头狠狠的戳了戳绿儿额头:“你这个实心眼的丫头,你还不信?那如兰将我们连夜赶出来,我们无处可去,就想着先回原来那破房子里凑合一夜,待天亮了再找你来;可我们走到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那几个恶棍突然又冒出来,要杀了我们;还说什么先送我们下去,明日你就会下来跟我们团聚了。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哪是那些人的对手?心里想着这下死定了,却不想被一位侠女给救了,那侠女将我们带来此处,说这是瑞王府,是瑞王妃让她救我们的。”说着,又冲着慕容雪儿磕了个头,口中不停的道:王妃是仙女下凡,是活菩萨之类的。
绿儿不言不语,跪在那怔怔的看着地上。回想着她跟如兰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种种,应该都是那如兰算计好的。她再痴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如兰是在利用她!要不然也不会在昨夜对她爹娘做出那等事,她定是想着自己已傻傻上当,她爹娘自是再无用处。而王妃怕是一早就知道这些,否则也不会恰巧救了她爹娘。
想通一切的绿儿膝行两步,深深叩下头去:“王妃,都是奴婢愚蠢,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只求王妃大人有大量放了我爹娘,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头磕在地上,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她怎么这么蠢?!不但害了自己的性命,还差点害死了爹娘,更是差点害得王妃一尸两命!
绿儿爹娘一听绿儿的话,心知绿儿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府害人的恶事,跪爬于绿儿身侧,磕头如捣蒜,祈求王妃饶恕。
慕容雪儿上前亲自搀起了绿儿的父母,直言道:“绿儿欲加害于我和我肚中的孩子,按律,不要说是绿儿的性命,就算是诛九族都不为过!”冷冷的一句话,成功的让绿儿的父母扑通一下又跪了回去,浑身抖如筛糠,绿儿也是面如死灰。雪儿这次却并未相扶,只绕着他们缓缓踱步,居高临下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绿儿姑娘愿意将你知道的和盘托出,本王妃为了未出世的孩子,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选择,就看绿儿姑娘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如兰已然露出真面目,她所谓的妹妹自然也是假的了,绿儿自是不会再蠢到抗下所有罪责;若是如兰此刻在她面前,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当下竹筒倒豆子,将一切吐了个干干净净。
雪儿不置可否,只说道:“本王妃会带着你们去京兆府,你们将刚刚对我说的再当众一字不差的说一遍,可能做到?”她这也是未雨绸缪,一般的穷苦老百姓都怕见官,何况还是京兆府这么大的官府?到时若是说错话可就不妙了。
摆上了亲王妃的仪仗,慕容雪儿率众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兆府行去,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很好奇,瑞王妃这么大的阵势,且瞧着是要去京兆府的样子,那队伍里还有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莫非瑞王妃是去京兆府告状?这可真是稀奇啊,很快队伍后面跟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得道路水泄不通。
那绑着的几人自然是冥月救下绿儿爹娘时,抓的那几个小厮。慕容雪儿只带了绿儿父女随行,将她娘暂时安置在府中,也算是人质吧。人心难测,万一绿儿当堂反口,对于她们接下来的计划可是很不利。
到得京兆府,雪儿并未下轿,只让疾风去敲鼓。疾风刚上阶梯,就被那京兆府尹给拦住了,他早得了消息说是瑞王妃亲临,似是要状告何人。来不及细想,沈大人就匆匆跑了出来,拦下疾风,奔至瑞王妃驾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不知王妃驾到,未及远迎,请王妃恕罪!王妃请随臣入内叙话。”
如今朝中瑞王一人独大,而瑞王又极宠这位王妃。如今王妃亲自驾临,他自是不敢怠慢。
慕容雪儿被侍女扶着下了轿子,却是再不抬步,而是朗声说道:“本王妃今日是来告状的,就不进去了。只是事关重大,为公允起见,也让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以免日后落人口实,于沈大人和我家王爷的名声不利。所以,本王妃建议沈大人就在此处公开审理案情!”
看热闹的百姓们一片哗然,瑞王妃这是要状告何人,非要在这京兆府外、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皇家在百姓眼中一向是神秘的,什么事都是在暗地里解决,像这样广而告之的可真是闻所未闻呢。是以,个个的热情比那天上的骄阳还要热烈几分,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瞪圆了眼珠子,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
“这……”京兆府尹沈大人眉头皱的死紧,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自古以来,公开审理案情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轰动至极的大案要犯;瑞王妃今日执意要在这京兆府门前告状,定然不是小事,状告的也必定不是小人物。实在是…为难!
“怎么?沈大人是不愿受理?你这京兆府开在这不就是让人来告状,为民伸冤的嘛。”沈大人暗自思忖的这会功夫,慕容雪儿已是坐在侍卫准备的椅子上,椅子旁是一方小几,几上是一壶清香扑鼻的好茶,头顶还撑起华盖遮阳,侍女侍卫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沈大人瞧着这架势,有备而来,怕是不会善了。咂咂嘴刚想说话,却见瑞王妃展颜一笑:“噢,本王妃明白了,要按规矩来。疾风,击鼓!王嬷嬷,呈上状纸!”这一笑,浅浅淡淡,毫无轻佻之感,却让人觉得如清风拂面,风华无双。
慕容雪儿这么大的动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如皇上、皇后、太子,还有王家和王琳琳;李婉晴身边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还在后院中等着如兰给她消息呢。只是众人不明所以,一向深居简出的瑞王妃,突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