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卓凌看她没有跟上来,就停下来等她,他伸出手说,“过来,跟着叔叔走,别怕。”
宁宁小跑几步追上来,她一把握住卓凌的手,卓凌的手多像父亲的手啊,可以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大家都很自觉地让开道,钟非将卓凌的轮椅推到了中间的总裁专属位置,期间除了椅子挪动的声音就别无其他,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蔡念兰与卓万年对面而坐,四十多年的夫妻如今要分家,这有够荒唐的了。
“宁宁,到爷爷这儿来。”
“宁宁,到奶奶这里来。”
会议开没有正式开始,卓万年和蔡念兰之间的战火就打开了。
宁宁看看爷爷,再看看奶奶,她真的害怕啊,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奶奶可以如此凶狠,她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可以如此的凉薄。她就站在卓凌的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卓凌拉着宁宁的手,让她坐在靠近自己的椅子上,“爸,大妈,宁宁是代替大哥大嫂来的,我们是晚辈,她就跟我坐在一起。”
蔡念兰突然拍案而起,指着卓凌的鼻子大骂道:“野种,你都抢去了卓群的总裁之位,连他妻女的股权也想抢去?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宁宁,过来!”
所有人都愕然,看着疯癫状态的蔡念兰,没人敢吱一声。
宁宁低着头,小身板不自觉地瑟瑟发抖,她害怕极了这样的奶奶。
卓凌听着这“野种”两个字格外的刺耳,在蔡念兰的嘴里,他从“私生子”又荣升成为了“野种”。但这种时候,他不会跳出来与之反驳,因为自然会有另外的人跳出来,那人就是卓万年。
“什么野种,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看得出,这句“野种”着实把卓万年给气坏了,他也不顾形象地与蔡念兰对骂起来。
做了半辈子的夫妻,若不是被逼急了,谁会对薄公堂啊。
眼见这对老人的火气越来越旺,旁边有人及时劝道:“主席,副主席,这里是股东大会,不是你们家里,你们若是想吵架还不如回家,何必在这里lang费大家的时间?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大可回家私下解决,家事不要拿到公共场合上来说,这对卓总裁也不公平。”
“是啊是啊……”更多的人应和起来。
虽然被蔡念兰当众侮辱,但卓凌心里其实挺欣慰。很明显,不管卓万年和蔡念兰的关系如何,股东们其实都是向着他的。这说明他担任总裁的这半年来,他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股东们的认可,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加重要的了。
会议室里喧哗起来,卓凌终于发了话,“既然召集了大家来开会,那就说点有意义的吧。”他看了一下手头的资料,一板一眼地说,“副主席,蔡部长,邱部长,你们共同申请的撤销你们在环球总共31%的股份,请问这是连你们在董事会的职务,以及邱哲云总经理的位置,也一并撤销吗?因为你们的申请书上写得不明确,所以我想我有必要问一问清楚。”
“只撤销股权,保留职务。”
“如果是这样,那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想做对环球不利的非法勾当,所以,我不同意。”卓凌首先表明了态度,“现在正是环球向各行业深入拓展的重要阶段,很多项目都只做到了一半,最重要的是,各个行业的对手们又视环球为眼中钉,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会把相关的资料外传。到时候,集团蒙受的损失将不可估量,这谁来承担?”
蔡念兰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只是拿回股权,绝对不会对集团的声誉造成影响。”
“空口白话谁会相信?!而且你们一旦撤股,会对集团没有影响吗?到时候社会上必定舆论肆起,请大家不要忽略了媒体的力量,若这件事被有心人士拿去恶意炒作,直接受影响的就是环球的股价。成功的例子举不胜举,但失败的前例就那么几个,资金短缺,股价下跌,民众的信赖降低,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其他股东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连蔡氏家族的人都觉得在理。
情急之下,蔡念兰说:“卓凌,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我只是不想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你所用。”
会议室里一片唏嘘,卓凌冷笑道:“副主席,您这话说得不对,什么叫你的东西为我所用?我所占的股权并没有你多,我每月领到的薪水也没有你高,我做的都是身为一个称职的总裁应该做的事情。我承认我年轻经验少,所以每一项大举措都会拿到董事会决议,通过之后再行事。副主席您若有什么不满或不同意的地方,大可以在开董事会的时候就提出来。”
“是啊,副主席,您在这个关键时候要撤股,实在说不过去,我也不同意。”一个环球的老股东说。
“就是,卓凌领导有方,现在环球形势大好,股价连连攀升,你们撤走了股权,你们自己也亏啊,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我也不同意。”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其实大家对这么仓促的股东大会都有异议,反对是必然的。
但是,蔡念兰执意要撤,“如果不同意,那我只有通过法律路径来解决了。”就算两败俱伤,她也不想自己仅剩的一点财产落到卓凌的口袋里,卓万年昨天很明确地说了,他名下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将会留给他的小儿子。
这也是她今天执意要撤股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