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罢了。
“天下众人若有所求,无不希冀他人慷慨。但对本王而言……”谢钧微笑,不急不缓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凡本王想要的,本王会自己博出个结果,便不劳烦娘娘了。”
卫姝瑶愣住,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
谢钧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什么,低头看着她许久,淡笑了下。
“娘娘发髻上这朵山茶别有趣味,若是娘娘不介意,可否赠与本王?”
他面色淡淡,似是随口一问。
她耳侧别着一朵嫣红山茶,层迭盛绽的绮丽衬得她雪肤明眸,愈加明艳。
卫姝瑶不想欺瞒谢明翊玉佩的来历,故而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山茶是来的路上随意采摘的,也不是贵重的东西,她并没有深想。
“你既拿了这山茶抵作允诺,先前的允诺就不能作数了。”
她急匆匆地把花朵放进他手里,嘟哝道:“况且我方才也没答应你。”
谢钧掂量着那朵娇艳的山茶,慢腾腾往密林边缘行去时,脑中唯一的想法竟是——
她最后笑起来的时候,他生平所见百花皆稍显逊色。
谢钧走到林间休憩的白狄使臣之中,远远就听得鲜虞敏在训斥储钺。
“你知不知道今日自己有多失礼!”
她音调拔得很高,问他:“你为何要去挑衅太子哥哥?”
储钺盯着脚下的绿茵,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没有言语。
鲜虞敏更是怒火中烧,以往储钺就算违逆她的意思,也定然会给她解释,可他今日没有。
她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情绪低落,像刚被带回来那时一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抵触。
“钺哥哥,你告诉我,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鲜虞敏嗓音不由自主地一软。
储钺抿紧了唇,一语不发。他从未像今日这样失态,只因想让骄傲的王姬瞧瞧,他不输给任何人。
可他最后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储统领,你与杨照先生有何渊源?”
储钺抬起头来,就见击败他的胜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笑着问话。
储钺心中更是烦闷,梗着脖子硬邦邦回道:“无可奉告。”
谢钧眯起眼睛,越过储钺的肩膀,看向躲在后面的鲜虞敏。
“你的王姬殿下,整日给本王下帖,本王不堪其扰,你可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摆,道:“她想从本王这里,讨要一张杨照做的拓木弓。”
鲜虞敏羞恼地瞪他,又被他吓地缩了缩肩膀。
储钺的心似被利刃扎了一下,屏住呼吸,急忙回头去看鲜虞敏。鲜虞敏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储钺手指紧紧攥着,青筋绷起,半晌才叹了口气,如实相告,“我是他的外孙。”
谢钧笑了笑,“今日本王把话说清楚,那把弓不能给你,因为是长公主的遗物。”
鲜虞敏小声嘟哝说:“我也不知道是这回事呀……”
“本王手中有一本杨照先生的笔札,待你大婚时,本王奉上作为贺礼,还请你劝一劝你的王姬,勿要再扰。”
鲜虞敏问:“你怎知道他何时大婚?”
谢钧笑道:“约莫是快了。”
说完,他轻飘飘睨了一眼鲜虞敏,吓得她又是浑身一僵。
见谢钧慢吞吞走远,鲜虞敏才松了口气,回味着他说的那些话,倏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