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贱!”
“喔?”
王启年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也认为吴省之是个贱人,张三恒也是个贱人,那么咱们也算达成了一致,如此,接下来谈的正事也就会顺畅很多。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跟谈得来的人从不会发脾气也不会为难人,只要基本上过得去也就算了。我这个人就是好说话,面冷而心热。”
听他这样说,裴世生几人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王头领啊,我等此来主要是想与将军商议一下赎金的事,毕竟两百万贯实在是一笔巨富,就算倾尽我等之所有也相差悬殊,还请王头领在将军面前多美言几句,是不是……能少一些?”
裴世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启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家将军那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屈尊降贵与你们商谈钱财这样的俗事?俗!太俗!俗不可耐!我是一个俗人,所以将军将这事交给了我,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我说,不必去烦扰我家将军。”
“王头领做得了主?”
一个也姓王的富户硬着头皮问道。
“你贵姓?”
王启年问道。
那人连忙回答道:“免贵姓王,与王头领说不得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王启年笑道:“原本是本家,那我更要给你面子了。你的意思是两百万贯太多了些?想让我家将军往下降一点?我这就可以告诉你,这事我做得了主!”
那姓王的富户连忙道:“多谢王头领照顾!”
王启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二百万贯确实太多了些,你们虽然家有巨富但一时半会儿凑齐这么多钱也有难处,这一点我能理解,这样吧,我看在你也姓王的面子上……”
裴世生等人连忙打起精神,盯着王启年等待着后面的话。
“就免十贯好了,你们只需凑出来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贯,这样你们看可以么?”
他看着那姓王的富户说道:“我咬牙心狠顶着被将军怪罪的危险帮你们,这样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那姓王的富户嘴角抽搐着,咧嘴苦笑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十贯,费了半天口舌还是看在同是姓王的颜面上才降了十贯钱,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吗?可是那姓王的头领偏偏还是一副认真肃穆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免了这十贯钱是做出多大的牺牲和让步似的。看他那个架势,好像就因为这十贯钱说不得那姓李的将军还要怪罪他。
裴世生想了想这样听那王头领扯皮也不是办法,于是站起来对王启年抱了抱拳道:“王头领,咱们还是快人快语吧,实话实说,就算将军真的率军踏平了郓城,甚至踏平整个东平郡也未见得能得到两百万贯巨财。”
王启年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回去我跟将军说一下。”
见王启年态度转变,裴世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王启年继续说道:“回头我跟将军说一下,把郓城踏平了把你们这些人的家族都抢干净试试,如果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就不怪你。”
“王头领……”
裴世生几乎是哀求着说道:“您这样,真的没办法谈啊。”
王启年眼皮挑了挑冷笑道:“那你还打算怎么谈?”
不远处密集的军阵中有一小片空出来的地方,李闲和铁獠狼正在下棋。他们距离王启年和那些郓城富户并没有多远,只是隔了两三道人墙那些富户看不到他们。但王启年和那些人的交谈之声却清晰可闻,听着王启年戏耍那些富户铁獠狼扑哧一声笑了:“这老王,还真是能折磨人!”
李闲点头微笑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
……
东平郡郡守吴省之好歹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捂着嘴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燕云寨的人马。他之前看到了裴世生等人进了燕云寨的军阵,但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形。想起之前那巨石一击他还是心有余悸,看了看坍塌的城门楼下意识的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张大人,你看……裴世生他们此去可有希望谈妥?”
张三恒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若是谈不妥,贼人攻城也会有所损伤,据说那李大当家对手下士兵颇为爱护,料来他不会作此选择吧?无非是想多讹诈些钱财粮食去,刚才那一击只是下马威而已。”
“但愿如此。”
吴省之捂着嘴说道:“只是,为什么我这般心神不宁?若万一谈不拢,那恶贼下令攻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