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此义正言辞之语,皆忍俊不禁,暗忖:
你将人揍了,反倒是责怪他人不顾脸面。
处世不可过于刚直矣!
沙弼掌柜徐徐抬起首,勉力撑开两片红肿的眼睑,露出一对比鳖眼还要细小的眼睛。
“周。。。周公子,是我犯错!恳请您大人大量,饶恕小的一命吧!”
他满脸哀求,这一动作牵动脸颊伤势,疼痛难忍,龇牙咧嘴。
虽其状颇为滑稽,但内心深处对周起的怨恨,却已深入骨髓。
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暂且低头示弱,避过此番皮肉之苦,日后寻机再向周起清算旧账。毕竟,他沙弼自店员一路攀至掌柜,多年来,于人前扮孙子早已习以为常。
周起听罢,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笑吟吟地道:“要我放过你?”
“是的,的确如此,嘿嘿……哎哟!
沙弼试图点头确认,却因脖子被紧紧扼住,只能勉强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
然而痛楚之下,他的面容扭曲得犹如经历十次酷刑后的痛苦表情,非但未能触动周起,反而令其心生厌恶。
周起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阴霾密布,厉声道:“愚蠢的掌柜,你是在侮辱我吗?”沙弼掌柜心头一紧,眼中掠过一丝惶恐之色。
不可能吧,自己掩饰得如此深沉,难道竟被这小子看出端倪?
他故作从容地笑道:“周公子,您可别开玩笑了,在下怎敢有丝毫冒犯之意呢?”
然而周起的脸色并未因此而有所缓和,反而是愈发严厉:“还笑?你说你没那个意思?”
“我真的没有。”
“你还狡辩!”
周起怒吼一声,手指直指沙弼鼻尖质问道:“刚才又是谁,当众信誓旦旦,恳求本公子允许其反悔的?”
沙弼满面肥肉颤动不已,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是说气话而已,万万不可当真。”
然而我却已将其视作真实。
周起忽地挺直腰背,正气凛然道:“我素来讲究言行一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应允了你体验那份‘悔悟全套’,怎会有半途而废之理?”
“如今你竟公然祈求宽恕,岂非逼迫本公子出尔反尔,沦为一个背信弃义之人?这是对我人格的最大亵渎!”
周起一把抓住沙弼的衣领,理直气壮地喝问:“你莫不是在试图羞辱于我?!”
话音刚落,他抬起手来,仿佛预备施加新一轮的“悔悟全套”攻势。
满面沾染着唾沫星子的沙弼,看到此景顿时脸色煞白。
仅仅适才承受的那十几记耳光,就已令他痛彻心扉,苦不堪言,
若再遭受一轮,恐怕归家之后,连亲娘都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