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顺唱的越好,鼓掌的人越多,他越是生气,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在现场负责服务的一个宣传部副部长赶紧过来问道:“吕书记,您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他前面代表了胡窑乡,现在又代表土地局,这不是作弊吗?我建议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吕受器看着台上还在鞠躬感谢掌声的陆天顺,就气不打一处来。
曾几何时,自己也如此意气风发,只因为在考察时嘴瓢了没表现好,被卡在这个位置上五六年了,要不然早成县委书记了。
“咱没有规定说不能。”宣传部的人还觉得屈呢,一个单位一个名额,谁想到会有人代表两个单位上场,部内当时也提出异议了,但土地所属于双重管理体系,也能说得过去。
谁晓吕书记这就不乐意了呢。
“没有规定就能了,应该取消他评奖资格,他这属于作弊,我认为还应该查查他的身份,唱的这么好,是不是从外面聘请的专业人员?”吕受器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老吕呀,一看上次开市委经济工作会议,江书记传达赵书记讲话精神时你就没认真听,深化改革解放思想的第一步是什么,就是法无禁止即可,没有明确不可以的,都是可以的,连上级精神你都没领会,怎么搞好经济工作。”坐在他旁边的常务副县长苗学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了口。
土地局可是自己分管的,怎么让别人欺负。
“你少扣帽子,那说的是经济工作,唱歌也属于经济工作了?”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练,吕受器在口舌上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
“什么叫解放思想,这个就叫解放思想,赵书记的讲话是光指经济工作吗,各行各业都要额这种法无禁止即可的精神。”论辩论,苗学锋可不怵他。
“哼,要是没规定不许杀人?就能杀人了?”吕受器随口反驳道。
“但是法律里面规定了,杀人属于犯法,你能举出犯法但法律没规定的例子吗?”苗学锋一点都看不上吕受器,平山县又穷又落后,正是需要大刀阔斧大干快上的时候,却找了这么一个只求无过不求无功的经济副书记,让自己和洪县长很多想法无法实现,耽误了平山县的发展。
吕受器卡壳了,他又不是管法院的,怎么知道法律里面都规定了什么,半天了方才恼羞成怒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合理。”
大约是声音大了点,被县委书记古定坚听到了,横了他一眼,他立刻把头一缩,不敢发言了。
陆天顺两首歌都取得了高分,特别是市直组,分数明显更高一点,而且明显的是,女评委打的分普遍高于男评委。
看来打分这种事,自古以来都没有绝对公平公正的。
陆天顺的高分是相对于土地局的地位而言算高分,不说跟市直党委、组织部这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部门比,就是发计委、财政局、粮食局这些也比不上。
发计委还好,一个面容端正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唱了一首荡气回肠的《小白杨》,也算颇有专业水准。
财政局的那个女的,高音挺到位,但音质太差,就象是玻璃拉铁皮一样,一首《春天的故事》唱的刺耳无比,楞是只比陆天顺低0。01分。
一个满脸青春疙瘩豆的高大小伙找到了后台的陆天顺,趾高气扬地告诉他,一会市直组颁奖时他要上场代表土地局领奖,但乡镇组胡窑乡的奖不用你领。
“那胡窑乡的奖谁领?”陆天顺不甘心地问。
要知道他在乡镇组的得分至今还在前三名,市直组那边已经掉到第七了,市直奖的一等奖好像总共才八个名额。
“用不着你管,领导说了,嫌你一个人领两个奖太张扬。”指着陆天顺的鼻子教训过,这家伙扭身走了。
陆天顺连他叫啥那个部门的都不知道。
想追上去问个明白,被发计委那个中年男拦住了。
“两办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奖还是你的,谁领无所谓。”把陆天顺拉到角落处,中年男耐心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