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身的记忆中,姚广孝这个人只与朱棣走的比较近,与燕府三子都算不得亲近。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毕竟姚广孝这人进入燕府的时候就已经四十七岁,而彼时的朱棣不过二十二。
对于姚广孝这种年纪比朱棣大,且又没有子嗣留于世间的和尚来说,他没有必要去选择一个王子。
毕竟以他的年纪,很大可能会走在朱棣前头,他想要的朱棣都能给他,没必要找三个王子。
“李滁,你去将他请过来吧。”
朱高煦对那兵卒回答,那兵卒也没想到自家殿下居然记得自己一个小旗官的名字,因此高兴的咧嘴:“是!标下这就去将那大师请过来!”
话音落下,他便退出了木屋,去请姚广孝去了。
见他离开,朱高煦也对木屋内的林粟、杨展等人笑道:“我们明日再叙旧,此刻先把时间留给那位大师。”
“好!”杨展他们也知道朱高煦是有事情要与那叫道衍的和尚聊,因此识趣的起身行礼,而后离开了这木屋。
王义带着另一名兵卒将木屋打扫了一遍,随后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朱高煦。
“你亲自带人巡查,别让人靠近这木屋二十步。”
朱高煦交代,王义也颔首走出了木屋。
不多时,先前离去李滁便带着一身黑袍的和尚走到了木屋门口。
“殿下……”李滁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朱高煦却轻笑颔首:“多谢了,伱可以退下了,我与大师聊些事情。”
“是!”李滁挺直腰杆,随后躬身作揖回礼,然后才喜滋滋的离开。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站在门口的姚广孝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朱高煦和底层兵卒的关系都那么好,毕竟就连朱棣也只能做到与百户官、总旗官这类中下层武官处处关系罢了。
“大师请进。”
朱高煦的声音传出,姚广孝也没有磨蹭,他们二人都知道他们要聊的事情很大,最好是速战速决,不要拖延。
走进木屋,姚广孝便先行了一礼:“二殿下,别来无恙……”
“大师先坐下吧,想来您也知道我时间紧迫。”
朱高煦开门见山,姚广孝也顺势坐在了朱高煦面前那张被特意摆放的椅子上。
二人的距离不过一步,可以说抵足对谈。
姚广孝长得慈眉善目,如果不是一身黑袍比较醒目,恐怕朱高煦很难将他与历史上那位被称为‘祸国妖僧’的道衍和尚联想到一起。
“二殿下为何笃定那位即将离开……”
姚广孝的开门见山,比朱高煦的更加敞亮,朱高煦则是坦率道:“我清楚那位的情况,太原那位离开后,他便已经心力交瘁了。”
“眼下,他恐怕忙于为我那大兄准备登台事宜。”
“殿下又何故以为那位登台过后会针对您与殿下?”姚广孝问出他的疑问,毕竟他不觉得朱允炆会放着好好的答案不写,跑去另辟蹊径。
“人压抑太久,就会想要释放。”朱高煦坦然道:“如果不能得到释放,那便会积劳成疾,这点不用我过多赘叙吧?”
朱高煦把朱标的死说成积劳成疾,这虽然不太恰当,但也有一定道理,毕竟朱标确实是气血体虚而猝死。
“古人云,父死,子三年不改父制……”
姚广孝先借用古人之言,又对朱高煦劝导:“即便太孙登临大位,也需要守旧制三年,殿下您何必急于一时?”
“古人也说过一句话,那便是人走茶凉。”朱高煦直勾勾的看着姚广孝的眼睛:“若是萧规曹随是常态,那这个成语就不会那么出名了。”
“即便如此,殿下也不需要对燕王殿下那般。”姚广孝眼看说服不了朱高煦,便开始用父子大义来压他。
只可惜,他的这番言论,对朱高煦起不到作用。
“我如此,是为了保护父亲,而非是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