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宁与辽东两都司皆失陷,这一仗就难打了……”
吴高没有再犹豫,简单带着大军休整了一字时后,便带着他们往南边撤退。
他们身上携带的军粮,足够支撑他们撤往五百里外的复州。
倒是见他们离去,身后死死跟着的孟章略感惋惜。
“这吴高,居然能看清殿下意图,跟着建文那厮,倒是可惜了。”
孟章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明军改换方向,心中略感惋惜。
“同知,我们还要去攻打辽阳吗?”
孟章身后的一名指挥使开口询问,孟章闻言点头:“殿下给出的军令就是拿下辽阳城,我们自然要拿下辽阳城。”
“况且放任他去南边也没什么,渡河后我们不是调了两千户的炮兵和二百门火炮给王都指挥使他们吗?想来攻克海、盖、复三州不成问题。”
“早早拿下辽阳城,然后等待殿下军令才是我们该做的。”
孟章说着,那指挥使也嘟囔道:“我们的火炮和弟兄分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爱惜。”
“和他们打仗着实憋屈,不像我们在黑水城围剿那些寨子,弟兄们打的顺畅。”
指挥使的话,也是神机三营弟兄们的想法,或者扩大些,是渤海全军的想法。
没有经过磨合的各部,好像都在互相牵制着对方,这边想着他们跟不上,我慢些,那边想着他们突然降速,配合不顺畅,心里堵得慌。
各部节奏不同,自然就会出现铁岭城时所暴露的结阵不密情况。
朱高煦也是察觉到吴高的引诱,继而发现了己方的缺点,进而决定了分兵作战。
反正他手中有六千骑兵,不管哪一部遭遇困境,他都可以率骑兵驰骋解围,根本不用担心各部被围歼。
这个打法,还是他从老朱对北元的三重防线简化而来。
老朱的三重防线里,最重要的就是朝廷必须有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队伍,以便快速支援北方各都司兵马。
朱高煦简化过后,他就是朝廷,而各部就是北方各都司。
只要各部不犯下致命性错误,他就有时间和机会去支援各部。
他这样的打法,让吴高觉得很难受,也让辽东各城十分难受。
五月二十四日,陈昶率安东卫包围抚顺,抚顺守将赵率举城投降,渤海获军民三千七百余口,粮食四千六百余石。
陈昶按照渤海的《靖难条例》对抚顺七百余军户削军改民,将他们其中一半人调往蒲河所,将蒲河所的二万四千余亩耕地均分给他们,头年蠲免赋税。
同时,对于当地的一万二千余亩军屯田,他也按照人头发给留下的四百军户,每户得田三十余亩,并蠲免赋税。
五月二十五日,孟章包围辽阳城,辽阳自守不降,孟章也没有着急攻城,因为自金州被夺,辽东各城粮食已经成为问题,拖得越久,辽阳城越虚弱。
五月二十七日,王义率女真等卫率先包围海州城,分兵一万二复南下,包围盖州城。
只是四日时间,辽河以东尚未失陷的八座城池被围四座,投降一座,被拔一座。
还能掌握在明军手中的,只有刘真所驻扎的复州,以及远离主战场的九连城。
如此局面,很快便被刘真上奏传到了南京,抵达南京时正好是六月初一。
“口口声声说能在铁岭拦住叛军,可眼下辽河以东几乎全境丢失,连朝廷送去的六十万石粮食都被叛军所获,呵呵……”
紫禁城武英殿内,朱允炆冷着脸拿着手中那份来自刘真的奏疏,用嘲弄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目光还在群臣身上扫视。
五府六部都察院等四十余名文武官员站在武英殿内,无人开口,都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以为朕必然会动怒吗?”
朱允炆起身走到了龙案前,冷脸看着群臣。
齐泰毕竟是举荐吴高的人,因此他率先站出来作揖道:
“陛下,那吴高所料皆无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叛军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比朝廷更为犀利的火器,这才致使铁岭被拔,沈阳诸城被围。”
“眼下诸城虽然被围,可辽东并未遭到重创,连带辽王府的三护卫,辽东都司还有可战之兵六万之多。”
“只要等吴高、刘真收复金州,即可大军重新北上,解诸城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