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雄县吸引南军,以这个时间和这个距离,能及时前来救援雄县的,只有二十万南军之中的骑兵。
朱棣已经从姚广孝那里得到了情报,耿炳文虽有二十万大军,但绝大多数是步卒,仅有徐凯、杨松、潘忠等三部骑兵,合计数量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这一万五千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因此自己只要提前着手,便可以趁机歼灭其中一部。
只要能把这一万五千骑兵全歼,耿炳文就会成为瘸了一条腿的瘸子,到时候自己就更能从容对付他了。
想到这里,朱棣眯了眯眼睛,双手握紧了自己的马缰。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中秋的风令人感到寒意,可对于南下传信的数名塘骑来说,身后却仿佛有恶鬼在追逐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经过连续不断地换马,信使成功看见了前方的火光。
“什么人?!”
“我们是雄县贺指挥使的兵卒,前来加急传信,燕军数万围城,特来请援!”
塘骑在前方突然出现的哨骑前勒马,将自己的消息报出。
那出现的百余名塘骑闻言面面相觑,最后带队的百户官才吩咐两名塘骑往后方传递消息。
“莫州守军有多少可以支援?”
加急的塘骑询问面前的百余名骑兵,他们的口音古怪,不像是中原人,倒是有些像蒙古人和西番人。
“莫州?”那群人一笑:“这里距莫州还有二十里,不过你遇到的正好,我们家将军被长兴侯派往雄县驻守,现在正在去的路上。”
“敢问贵部将军是……”
“平都督佥事、杨指挥使、潘指挥使。”
两方互相交换了消息,同时也询问道:“这里距离雄县还有多少路程,燕军骑兵为何没有追逐你们?”
“若是这里距离莫州还有二十里,那距离雄县应该还有四十三里。”
两方交谈时,莫州方向也突然响起了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
不多时,无边无际的火光就出现在了南边,并朝他们靠近。
“传信的在哪?!”
忽的,一道高大身影骑着匹大食马从南边狂奔而来,从百余名塘骑身旁绕过,来到了两方中间。
“平佥事!”
松潘骑兵见来人是平安,纷纷在马背上作揖,而雄县塘骑也得知了平安身份,连忙作揖:“标下便是雄县传信塘骑。”
“燕军数量几何,骑兵、马步兵、步卒又有多少?”
平安询问详细,那塘骑也连忙回应:“夜色之下,难以看清,但骑兵应该不多,因为他们并未追击标下等人,倒是步卒很多,恐怕四五万之众。”
“传令全军,加急北上!”平安不等那塘骑说完,便对全军下令。
很快,来自真定的九千塘骑往北进发,而时间也一点点过去。
雄县的对峙从凌晨一直到了黎明,由于燕军有准备的休息好才来夜袭,因此雄县守军经过一夜的对峙,显得十分疲惫,许多兵卒都是强撑着精神。
长时间的对峙,让他们变得松懈,以为朱棣兴许不会攻城,然而朱棣要的就是他们自以为。
“呜呜呜——”
忽的,沉闷号角声响起,早已经准备好大量攻城器械的燕军开始全军攻城,自四面八方而来。
他们没有使用吕公车,仅带了普通的撞车、云梯。
由于雄县城墙低矮,并且没有护城河,因此当燕军一拥而上时,整个雄县顿时淹没在了燕军的‘海洋’中。
守城南军试图用碗口铳、洪武铁炮来击溃燕军,然而他们的火器数量不多,简陋的射石炮与火门枪仅在带给燕军不足百人的伤亡后,就被燕军步履稳健地逼进了那低矮的土城之下。
城头上的南军士兵警惕地注视着敌军的举动,防备着他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