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
“将军,能不能解手,我想入厕……”
“娘的,懒牛懒马屎尿多,你们跟他一起去!”
虽然是腊月寒冬,可江西大地上却上演着百余名官兵押送千余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双手被绳子束缚百姓向北走动的场面。
一根绳子便绑住了十个人,想要上厕所都得报告后经过兵卒解开手上绳子才能前往路边解决。
如果这个人跑了,那其它九个人将会被论罪,流配疟疾丛生的海外。
解决自身方便后,这些人又被绑上绳子,继续被带领着北上。
他们将会前往长江两岸,乘坐船只逆流而上。
这是迁徙最快,死亡率最低的迁徙办法,但即便如此,这些流民也需要走数百里路才能抵达流配的地方。
对于官吏们来说,他们很清楚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不过对于被怂恿的暴民来说,他们现在脑中只剩下后悔二字。
因为一时的热血上头,导致全家六七口人被流配,他们恨不得把头埋入怀中。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四十六万七千余人嘛……”
距离江西流配队伍近千里外的南京春和殿里,朱高煦拿着统计好的奏疏,看了一眼大概后便将它丢在了桌上,似乎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其中十九万余徙云南,剩下徙四川顺庆、潼川、嘉定、泸州、眉州等地。”
“此次迁徙过后,四川口数大概能达到四百三十余万,云南约一百二十余万……”
站在春和殿内,户部尚书郭资毕恭毕敬的汇报着迁徙后的情况,其中前者是四川全境除大雪山以外人口,后者则是云南能被朝廷所掌握的人口。
从洪武二十六年的一百五十万,到如今的四百三十余万,朱高煦对四川的迁徙与人口清查不可谓不成功。
至于云南,虽然纸面上只有一百二十余万,可如果将云南大小土司改土归流,云南人口估计不会低于四百万,其中大概有三百多万是当地的少数民族。
“云南、贵州、四川、广西、交趾五地汉少比例如何?”
朱高煦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看着鹅毛大雪,背对着郭资询问起来。
“云南大概是汉口八十万,土民四十万。”
“贵州现在是汉口二十四万,土民二百一十六万。”
“四川汉民三百万,土民一百三十万。”
“至于广西……”
郭资顿了顿,随后补充道:“当下改土归流仍然在继续,汉口约二百万,土民不低于三百万……”
“交趾汉口约六十八万,土民一百九十余万。”
汇报完所有,郭资安静等着朱高煦发话。
“云南的土民不会低于三百万,如果算上三宣十慰,恐怕不低于七百万。”
“连带其它四地,西南之地我汉人不足七百万,而土民多余一千三百余万……”
“四川和广西还算稳固,贵州和云南、交趾需要格外注意。”
朱高煦背对郭资说着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注意,无非就是人口迁徙罢了。
他转过身来,走回椅子前坐下,靠着椅子平淡道:
“这次广西改土归流后的土民,根据罪责迁徙北直隶、山东、河南。”
“这……”听到朱高煦要搞那么远的迁徙,郭资有些迟疑道:
“如此迁徙,最少需要一年时间,若是迁徙数十万,恐怕耗费不少……”
三四千里路,不管怎么算都需要十一二个月时间,即便迁徙的土民每日只喝白粥,恐怕都要耗费三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