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两斤稀粥,外加一些鱼干和杂菜便是奴隶一天的伙食。
他们要付出的,就是每天起码五个时辰泡在水里淘金。
类似朝鲜武官们的做法并不少见,甚至就连明军也有外快来源,例如押运粮食便是他们的生意。
凭借每年押运而来的几十万石粮食,他们能收获三四万两黄金,最后将黄金均分,普通士卒能多出五六贯额外收入,武官则是更多。
对于这种外快现象,类似杨展、陈瑄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军队机密,偶尔的外快倒也不至于被军法处置。
在时间推移中,昆仑洲三方淘金势力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而他们带回的黄金也越来越多。
满剌加海峡作为大明最大关税来源地,驻扎在这里的满剌加千户所无疑是一个肥差。
每年过往这里的商船足有上万次,从中值得牟利的地方也不少。
哪怕每艘船只贿赂十几文,一年下来也有上千贯的收入,更别提不会有商人会用这么少的钱来贿赂人了。
早在第二次下西洋结束后,海军和南洋陆军之中就传播着一句话。
“满剌加里干三年,傻子也能衣锦还……”
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因为就从王二虎当下看到的情况来说,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他亲眼看着自家总旗官从对面海商手中接过了一袋沉甸甸的钱,随后掂量了一下后,检查了船上货物,正常收取税钱后便返回了战船,并对商船放行。
“王武你们五个过来,把钱给你们下面的人分一分!”
总旗官刘瑜叫嚷着,同时将那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从中拿出一吊钱后,又将另一吊丢给了王二虎的堂哥王武。
“就一贯啊!”
王武长得矮壮,皮肤有些黢黑,拿到钱的时候脸上咧嘴露出大白牙。
总旗官刘瑜闻言点头,随后掂量手中的钱,将贿赂的一贯钱装入怀里,至于另外一袋的税银则是提回了自己的船室。
很快,袋子中的一贯钱被五个小旗官各自分走二百文,他们留下一百文后,将手中剩下的一百文分给了下面的九个弟兄。
每个人分的不多,也就十一文,但架不住数量频繁,一天下来总能遇到七八艘。
王武将王二虎放到了最后分钱,如此一来,王二虎拿到了十二文。
“哥,我这……”
“闭上你的嘴,装好就行。”
王二虎有些慌乱,王虎叫嚷一声,随后拉着王二虎走到船尾巡逻。
“哥,这么做不犯军法吗?”
“嘿,咱们又没有和他们要,是他们主动给的,干嘛不收下?”
王二虎的话很稚嫩,王武听后嘲笑道:“反正只要保证税钱一年比一年多,我们这里就不会有事。”
“把你塞入满剌加千户所,我可没少花力气,你小子好好干,上了岸别和他们去烟花巷,攒三年军饷和这个,回了泉州也不用回老家了,直接在府治买个院子,再买十几亩地。”
王武话音落下拍了拍他:“放心吧,吃钱的又不只是我们,上面的也吃呢。”
“当然,这些话你别说出去,传出去要杀头的。”
交代完所有,王武就带着王二虎继续熟络起了总旗内的其它小旗官。
一个时辰后,他们又看到了一艘商船,而这次给的钱依旧是两贯,总旗官依旧分走了一贯,给众人留下一贯。
两贯钱,这似乎是通航满剌加海峡的最低贿赂金额。
对于这些船上货物数千上万贯的海商来说,他们心疼的从来都不是这点贿赂,而是海关收取的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