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除夕夜不在家里吃饭,跑出来飚车!”急诊室外科医生简瑞淇一张嘴从几个少年被送进急诊室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你给我一个好理由,为什么我一定要救他们?真是见鬼了,别人怕死却偏偏得死,他们不怕死却偏偏好好的活到现在,你说──他们干么不死?”
一旁的蓝弘杰带笑的看着个子娇小的简瑞淇,共事多年,他很清楚她就是出这一张嘴。
简瑞淇的脾气虽然火爆,但她的心肠其实软得跟豆腐一样。所以虽然口头上得理不饶人,她的手却依然尽责的处理着年轻人血流不止的伤口。
她有副好心肠,又是个尽责的外科医生,所以她当然不会放着一群还有大好青春的年轻人命丧于此。
“笑什么笑,你牙齿白啊!”简瑞淇不悦的啐了他一口,看到他咧开的嘴角,不由沉了沉脸。
她将伤口缝合好之后,将工具交给他处理,自己则脱下一身是血的手术衣。
蓝弘杰接过她脱下的手术衣,放进待清洗的桶子里。
简瑞淇咕哝着走回自己的座位,“我很可笑吗?”
“我没这个意思。”他连忙无辜的耸耸肩,只有想找死的人才会惹简大小姐不快。
蓝弘杰善后好了之后,也回到了急诊室。
他瞄了时间一眼,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这个除夕就快过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简瑞淇坐在位子上啃着最爱的丹麦面包,喝了口咖啡之后,满足的呼了口气。
从进医院就一直忙到现在,直到此刻,她才得空可以坐下来吃这顿她今天的第一餐。
“你要吃吗?”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纸袋,“里头还有,不用跟我客气。”
蓝弘杰一边看着病历一边摇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谢了,我刚才已经吃了一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简瑞淇也没有勉强,继续吃着面包。
手边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她,“简医生,我们好像很多年一起过除夕了对不对?”
简瑞淇咬着面包,想了一下,他不提,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忍不住笑了开来,“至少三年吧!我们好几年都一起过除夕,想想时间过得真快,果然是光阴似箭。”
蓝弘杰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连着几年不回家过年,你没关系吗?”
简瑞淇是个很优秀的外科医生,这一点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不能否认,出生杏林之家的她,是家中的宝贝女儿,上面有三个哥哥,从小便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但虽然从小被宠到大,她并不因此而骄纵,不过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性子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也因为这种不服输的个性,使她对自己的要求格外的严苛。
在工作上的表现,她要自己比任何人都来得好,正因为如此,所以假期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我没关系啊!”简瑞淇一脸的不在乎,“有关系的是我爸妈,火大的是他们,不关我的事。”
这样的口吻是典型的简瑞淇风格,一副不痛不痒的态度。
“若你是我女儿,我肯定很难过。”蓝弘杰打趣的说。
“少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将最后一口面包丢进嘴里之后,她瞄了他一眼,“你还不是连着三年跟我一起待在急诊室里过年,你家里的人都不会念吗?”
蓝弘杰翻着病历的手再次一停,侧头想了一会儿,“我想──我回不回去应该没什么太大差别吧!”
他口气中的淡然令简瑞淇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这家伙一向笑口常开,是急诊室的开心果,没想到一提起自己家里的事,竟然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这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你跟家里人处不好,”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蓝弘杰耸肩没有回答。
简瑞淇抚着下巴觉得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像他这种人跟各式各样的人都可以处得如鱼得水般自在,没想到……
她突然想起,她跟蓝弘杰认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这家伙提起有关自己家里的事情。
她对他的了解似乎只限于工作的表现方面,其他的,她可以说是所知有限。
蓝弘杰是个很优秀的护理人员,在这个以女性居多的护理界里,他算是一枝独秀,表现优异,而他的表现当然也使得他在院里升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