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和尚摇头说道:“施主明知那不一样,施主也请先别问和尚这是什么意思,说句答应与否就行了。”
白衣老人两眼一翻道:“我不答应行么?”
中年和尚笑了,很快地他又敛去笑容,道:“我第三个条件是在这前后九年之中,施主必须竭尽所能,绝不许有一点藏私……”
白衣老人倏然笑道:“和尚,这正是我刚才要说未说的条件,不想倒被你抢了去。”
中年和尚道:“我既然要求施主这样,自己当然也会这样,好在你我彼此了解得很清楚,谁也瞒不了谁……”
白衣老人一摆手道:“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瞒你的念头。倒是你对我,哼,哼,到今天我才算完全摸透你,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及你的心眼儿多。”
中年和尚脸上微微一红,道:“施主,我的条件说完了。”
白衣老人道:“我全接受,都点头,满意。”
中年和尚没话说,双掌一伸,黑衣人怀中飞起黑忽忽一物,直落他双掌之上,他微一抬头道:“和尚从现在起已手沾血腥了。”
可不是么,他两手捧着的那黑忽忽之物上,也沾满了血渍,手上岂有不血腥的道理。
白衣老人冷笑说道:“不来的不必躲,要来的躲也躲不掉,你这‘大雷音’,远离尘世,她待找到了这儿来,不能不算是天意,和尚,你就免为其难地接着吧。”
中年和尚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人死人土为安,我愿意把这夭井里的地给这位女施主一块,我手上不便,麻烦施主了。”
白衣老人冷冷一眼,道:“和尚,你睡了么?你这位故人旧识不放心,人死犹长跪不倒,你不说句话么。”
中年和尚倏然一笑道:“施主既这么说,和尚遵命就是。”
捧着那黑忽忽之物一欠身,道:“女施主尽请放心地去,你怀中物自有和尚跟这位施主照顾,十八年后和尚让他到施主面前来,让女施主看个清楚就是。”
那黑衣人仍长跪不倒,中年和尚抬眼刚要说话。
白衣老人已冷笑说道:“和尚,你何吝叫一声玉娘。”
中年和尚眉锋一皱,道:“施主这是……”
白衣老人道:“我是这么说说,叫不叫由你。”
中年和尚没说话,嘴唇却翕动了一下,黑衣人一晃爬倒在地,中年和尚脸色大变,但刹那问,他又恢复平静,笑道:“施主,原非旧识故人,何须作此称呼,请施主动手吧。”
白衣老人冷冷一笑,没说话,双掌往下一按一提,一块丈余见方的大石块硬被他提了起来。
他把大石块往旁边一放,仲出一指往大石块中勾划了下去,未闻声息未见石屑,那大石块由中而开分成两块。
中年和尚看得不解,讶然问道:“施主这是……”
白衣老人连眼都没抬,冷然说道:“别问,站在一旁看着。”
中年和尚碰了个软钉子,他没在意,可是也没再问。
白衣老人十指如钩,在两块石块边上各掏了一个有一人长短的大洞,然后转过身来托起了黑衣人尸身。
黑衣人尸身一翻转,长发下落,脸部全显露了出来,那张脸,白得没一丝儿血色,而且异常的瘦,显示她生前受尽了折磨,受尽了艰苦。
那张脸虽然没有一丝血色,但并不怕人,因为它绝美,柳眉、凤目、琼鼻、檀口,无一处不美。
这一忽,中年和尚唇边又闪抽搐。
更让中年和尚不忍看的是,黑衣女子前襟解开,酥胸暴露,胸口处,有一个指头般大小血洞。
再看中年和尚捧着那黑忽忽之物的一张满是血渍的小嘴,再傻的人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衣老人摇头悲叹:“世上除了母亲,谁肯把自己的血……唉,看看他睡得有多香甜,他是饱了……”
俯下身去把黑衣人尸身投进一块石头的洞穴里,然后把另一块合了上去,最后他伸双掌在那一圈裂缝上一阵揉摸,那块大石又是完样的一块。
中年和尚动容叹道:“施主好精纯的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