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村长提醒,顾庭风才猛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好像是到山上拾柴火,下山的时候隐约听见一道虚弱的求救声。
他连忙扒开草丛,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栽倒在地上,想必是踩空了,拐杖掉在一旁,正伸手去够。
老人双腿上也满是血迹,使不上劲,若非他发现得及时,恐怕真就危险了。
他赶紧将老人背起来,送到爷爷那里给他止血包扎,后面那老人好像是被一位老奶奶接走的。
顾庭风目瞪口呆地看向村长,他着实没有想到,那居然会是宴清霜爷爷。
他原本还很疑惑,为什么宴清霜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饭,看样子他是早就知道自己了。
就在顾庭风还在暗自感慨的时候,村长突然一惊一乍的拍着大腿,喊了一声,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沉稳的作风。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你那个分家就属于自己分户了,我是来叫你去县衙重新落户籍的。”
闻言顾庭风脸上也很郑重,他等这一天等还很久了,多一天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他心里就止不住地厌恶。
“那就麻烦村长和我跑一趟了。”
村长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做村长的,管的不就是这些事吗?”
说完两人也不多耽误功夫,直奔镇上去了,村长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强体健的,脚程比起青壮年也毫不逊色,没多久就到了。
办户籍不耽误工夫,交上写好的文书,等衙里盖上印章就行了,顾庭风拿着这张薄薄的纸,手指微微有点颤抖。
村长理解他的心情,想着马上开春就要播种了,他还要去买些种子,两人就此分开了。
顾庭风倒是不急,还有好一段时间。
想起他那几支断掉的箭矢,又去铁铺重新打了几支,出来的时候天上隐约可见一丝光线,天气正在渐渐放晴。
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包桂花糕。
回到家后将点心放在桌上,从床底翻出一张颇具重量的弓箭。
顾庭风目光温柔的细细打量着,要是没有这张弓,就凭一天一张粗饼子他早就饿死了。
这张弓陪伴他好几年了,不用的时候一直被他藏在这里,许久没用都染上灰尘了。
他打了水,用布巾仔细擦拭好以后,手指摩挲着锋利的箭矢,搭箭试了一下,感觉有些生疏了。
把玩了一会后,顾庭风拿上麻绳和柴刀又出门去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往后山去,而是朝清水沟方向去了。
行至半腰,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片翠绿的竹海,小院的门依旧掩着,顾庭风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进去。
“宴清霜?”
顾庭风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还有点不好意思,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只有鸡圈里的鸡在叫着。
看了一下房屋都是关好的,应该是进山里了,顾庭风将手上的桂花糕挂在门口的柱子上,转身也进山了。
这片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林子比起其它山头确实不算茂密,经过一个秋冬的洗礼,枯死的树木很多,还有些是因为年头太久了,从根部坏掉了。
他腰上的柴刀都没派上用场,地上的干柴火就足够了,顾庭风找了一处空地,将它们整齐的堆在一起。
家里虽然没有养猪,但是还有三只鸡,两只母鸡正在下蛋,吃得比平时多,更何况还有一只大公鸡。
粮食的话人吃都不够,更舍不得拿来喂鸡,所以他一般都是在山上打了猪草回去剁碎,拌上麦麸或者米糠来喂的。
冬天刚过去,外面比较冷,周围的猪草都被他薅光了,所以今天才会进深处来看看。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下面好像有个身影在林里穿梭。
定睛一看,确实有个人在下面,宴清霜犹豫了一瞬,打算抄另一条路下去。
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来,除了山下的汉子偶尔会上来捡柴火。
不过等那人抱着一堆干柴走近的时候,宴清霜又惊又喜的看着他,背着箩筐快步走下,宴清霜脸有些红,小声喊他名字,“顾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