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夫郎第一次和自己闹脾气,顾庭风扛着东西,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天太晚了,宴清霜也没再说什么,执意接过他肩膀上的麻袋。
顾庭风不愿意又害怕夫郎跟他生气,讨好的说道:
“你牵着鹿好不好,让小黑和小黄在后面帮你赶着,这样松快些。”
宴清霜点点头,又害怕对方看不清,声音闷闷地开口:“好,手里的猎物都给我吧。”
两人没继续在原地磨蹭,接过东西就下山了。
回到家顾庭风把鹿和獐子牵到后院养着,麻袋里的猎物直接丢在地上,打算明天一并拿到镇上去卖。
讪讪的回到堂屋里,宴清霜正在摆饭,见他进来连忙把手里的饭碗递过去:“先吃饭”
顾庭风心里一暖,这人再怎么气他还是怕他饿着。
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屋子里看不真切,宴清霜埋着头吃饭,单薄瘦弱的身体随着微弱的火光一晃一晃的。
顾庭风心里顿时抽疼起来,觉得自己待夫郎委实不好,明知道他在家里会担心,还非要进深山里这么晚才回来。
不知道他在门口看了多少遍,失望了多少次,最后悬着一颗心上山寻他。
顾庭风心里又疼又悔,他该早点回来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有人在家里等着他。
“夫郎。”
顾庭风放下手里的碗筷,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一定早点回来。”
宴清霜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直起头,脸上藏不住的担心害怕,还有一丝委屈,清凌凌的眼睛蓄满泪水。
先前顾庭风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在山上的时候。
太阳落山后,周围都是漆黑一片,村子里别人家都围在一起吃晚饭,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点着油灯坐在灶房里。
他只有顾庭风了,要是这人有个什么好歹叫他怎么办。
“别哭。”
顾庭风伸手动作轻柔的抹掉他脸上的泪水,闷着嗓音,脸上毫不掩饰的心疼与自责。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宴清霜摇摇头,趴在他肩上闷声哭泣,滚烫的泪水透湿了衣服。
顾庭风将人搂紧,喑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别哭,别哭了……”
这人一哭,简直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
宴清霜性子坚韧,就是儿时也很少哭,可昨晚上却那么肆无忌惮的哭了一场。
最后还险些将自己哭得没了力气,连睡觉都是被顾庭风抱着去的。
他脸皮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异常羞耻,起床后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顾庭风看着又心疼又好笑,也不敢说话,生怕把人惹恼了。
经过昨晚一事,他才发现平日里温温软软的宴清霜也是有脾气的。
看着夫郎顶着一张绯红的脸进入灶房,顾庭风才往后院走去。
昨天上山的时候他在师傅的小屋里拿了弹弓,现在多数的猎物都还活着。
只有几只兔子撑不住死了,顾庭风伸手摸了一下,身体还是软的,应该是下半夜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