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恩之是个什么都憋心里的,以前再怎么受委屈都没哭过。但是谁成天受亲妈的委屈心里不难受?小孩哭那是有人疼才哭,没人疼的小孩怎么哭也没人稀得管,渐渐也就不哭了。我不知道他在你跟前掉没掉过眼泪,但我知道你是个疼他的,姐麻烦你往后多疼疼他,啊。别什么事儿都叫他憋着,憋久了容易生病。”刘锦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她抽了张纸巾擦眼泪,忽然朝严时笑起来,“遇着你算是苦尽甘来了。”
严时点头应着,心里疼得难受。
如果他当初勇敢一点,郑恩之就不会苦那么久了。
两人回去家里,郑恩之弯腰换鞋,起身的瞬间被严时抱到怀里顺毛:“好了,没事了。”
郑恩之红了一路的眼睛立刻滚下眼泪来,他在严时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大声哭起来。
严时也没有哄着不让他哭,反而温声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严时将郑恩之抱到沙发上哭,郑恩之哭着手也不老实,总在严时身上乱摸。严时被他摸得难受,将他手捉住扣在身后:“哭也不老实是吧?”
郑恩之侧着脸靠在严时肩膀,忽然打了个哈欠,严时被传染,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郑恩之坐直了,两人视线相碰,郑恩之先笑了起来,鼻音囔囔的:“你干嘛学我。”
“我学小狗。”
馒头哒哒跑过来把俩胖爪爪像严时一样放到郑恩之后背上,用鼻子碰碰。
严时揉揉馒头的脑袋,做了奖励的手势。郑恩之感受到馒头的触碰,回过头伸手摸了摸它:“谢谢馒头大宝贝。”
严时揪了下他的脸说:“怎么不谢谢我?”
“谢呢……”郑恩之搂着严时脖子亲上去,脸上的眼泪蹭在严时鼻尖,凉凉的,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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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恩之和严时每天下班后搬家,断断续续搬了一周,总算是搬完了。两套房子也都顺利租出去。郑恩之和严时坐在地板上收拾零散的几个纸箱里的物品,箱子是小秦女士寄过来的,都是严时以前的东西。
有一箱严时的奖杯奖牌还有证书。郑恩之每一件都很小心拿出来擦干净,然后挂在自己脖子上。严时靠在他身边,跟他讲个别印象深刻奖牌的记忆。
郑恩之眼里充满崇拜,灼灼地望着严时。
严时很喜欢郑恩之这样看他,第一次见面留在自己眼睛里的郑恩之,也是这样干净清澈直白可爱。
很快奖牌坠得郑恩之脖子痛,郑恩之一头倒在严时盘起来的腿上,哼哼唧唧往他怀里蹭。严时帮他把沉甸甸的奖牌摘下来,搁在早早准备好的收纳柜里。
郑恩之随手将奖牌挂了一只在馒头脖子上,馒头高兴地蹦跶两下,郑恩之摸摸馒头的脑袋,给它颁发奖项:“最听话大宝贝馒头。”
严时在一边小声嘟囔:“听话个屁,就知道趁我们睡觉往床上钻。”
郑恩之扭头:“什么?”
严时抬头望天花板:“什么什么?”
一周后李月亮和吕苏一亲自送来请柬,他们来的时候严时在修被馒头咬坏的扫地机器人。郑恩之打开门收到包装精致的信封。问李月亮这是什么,李月亮笑嘻嘻地说秘密。没说几句他们就匆匆赶去别家。
郑恩之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他们的婚礼请柬。郑恩之像是拿到什么宝贝一样,捧着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鼻子就开始发酸,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郑恩之怀疑李月亮是不是在上面涂了什么让人掉眼泪的药水。
“怎么了宝宝?这是什么?”严时还没看,见郑恩之眼睛红红的,走过去把他抱到怀里问。
郑恩之把请柬拿给严时看:“碗碗和吕哥要结婚了。”
严时的反应倒没有很惊喜。
郑恩之皱了下鼻子:“你早就知道?”
“嗯,之前苏一和我说了。”
很责怪的:“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严时偏头亲亲郑恩之脸上的眼泪:“因为我觉得李月亮告诉你你会更开心。”
郑恩之指着请柬上的字给严时看:“我是伴郎,我第一次要做伴郎。”他扭头看着严时,很认真说,“伴郎是新郎最好的朋友。”
“是,我们恩之是李月亮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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