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学人精。”
郑恩之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抱着相机跑出店门,严时要去追,想起还没有付钱。付过钱后出去,郑恩之不见了。
他循着郑恩之左拐的方向跑,在前面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看到郑恩之的踪迹——那双独一无二的雨靴。
郑恩之蹲在一家小卖铺门口,盯着一个爷爷画糖画。他看了一会儿,跃跃欲试。付过钱后,他在爷爷的指导下拿着工具画了人生中第一个糖画。
是他画过很多次不能再熟悉的Q版严时。
严时不出声地站在旁边看,忽然一声“宝宝好厉害”吓得郑恩之手一抖,一滴糖落在Q版严时人中那里。
整条胡同都能听到郑恩之很大的笑声。
地上还有雨后的潮湿,抬起脚之后的脚印吐出泡泡。空气泛着潮气,两个人慢慢走在岁水街的胡同里,一人一口把“严时”吃掉。
岁水街的胡同他们很久没有来过,这次来也是临时起意。
那次生病过后,复查结果不算好,严时对郑恩之生病这件事很上心。他在严时眼里变成一个易碎品,严时处处变得很小心,细心纠正郑恩之的饮食习惯。
水必须是温开水,杜绝一切冷食和寒性食物,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
只要有空严时就会给郑恩之发消息提醒他喝温水。
郑恩之把他的备注改成“提醒喝温水小助手”。
由于生病郑恩之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后来身体好一些,严时才肯带他一起出去遛馒头,再远一点就是去体育场。
出门前严时扣下郑恩之的手机和钱,生怕他趁自己跑步忍不住去买吃的。上一次李旋宇给郑恩之的香葱小饼干也都被严时没收了。但还是被郑恩之吃掉一包。
最近的一次复查,严时去拿缴费单据,郑恩之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告诉他说其实胃炎和心情有很大关系,胃是一个情绪器官,当压力大睡不好胃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郑恩之说:“我现在心情很好,可还是会难受。”
医生反问:“你心情真的好吗?”
郑恩之愣在那里。在心里面问了问自己。
看到严时会很开心,但看到严时因为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尤其当自己半夜不舒服起来跑去厕所,严时会紧跟着醒来照顾他,总害严时睡不好。
郑恩之很内疚。
他总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吃那个隔夜菜,为什么会得这种讨厌的病。明明已经很认真在好好吃饭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医生洞若观火:“所以说心情放松最重要。先把药停掉,坚持运动,最好养成习惯。在吃上也没必要那么小心,该吃吃该喝喝,吃得饱饱,烦恼少少。”
“谢谢苗医生。”郑恩之朝他鞠了一躬,内心很是惊讶,在他这几次看病的印象里,戴着银边眼镜不苟言笑的苗医生是个很严肃的人。这样可爱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苗若朝郑恩之身后抬抬下巴,难得笑了起来:“你男朋友来了。”
郑恩之脸一红,慌乱地抓过搁在旁边凳子上的背包,跑了出去。
郑恩之将医生的话一字不落转述给严时,严时跟郑恩之道歉,说自己紧张过头,没有去细想郑恩之的感受。最后变成两个人互相认错,郑恩之说自己不该又内耗,这样很不对。
严时用脸和郑恩之贴贴:“那我们扯平了,想吃什么?”
郑恩之忽然看到一个奶奶手里拎着的红色布袋,上面印着“XX大药房”“地址:岁水街XX”,他眼睛一亮,说:“我们去岁水街吧。”
岁水街变化很大,前段时间听说岁水一中的南墙塌了,砸坏好几辆停在墙外面的车,现在还在翻修中。
他们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胡同里,发现一只小猫的踪迹。跟着走了一段路,发觉走到胡同尽头,那儿有个顶棚,上面被人挂了五个方形木牌,写着“小猫聚集地”。
棚子下面是一个庞大豪华的猫城堡,里面有自助喂食机。城堡有好几个猫猫门,小猫们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