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按照规划好的道路,去往英国深造,然后回到慈鑫,成为外公的左膀右臂,将慈鑫的版图再扩大一些,证明他父亲的基因没有问题,证明他父子两个人对这个家族有所用途。
这本来是他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即将完成这个未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很厌倦也很迷茫。
穿过图书馆前的密林,再穿过几条校内主干道就可以抵达宿舍区。
“唐彦!”有车在他身边降速,同班级里另外几个从南方过来的富二代摇下车窗。
温州的那个问他:“怎么一个人?要不要跟我们去玩?”
说完还挤了挤眼睛,于是唐彦知道,那个玩的地方大概不太正经。
广东的接话:“你别叫他,他家教严,四年了约了多少次都不一起出去的。”
“对哦。乖乖牌嘛。”
几个人在车上笑起来。
“去哪儿?”唐彦问。
“啊?”
“我问你们,去哪里玩?”
车里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诧异地对唐彦说:“新开了个夜店,听说妞儿特别多特别正,还特别会喝,放得开。”
这确实是以前的他绝不会去的地方,就算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他也是那个拘谨古板的“乖乖牌”。
要听话,要懂事,要乖巧……
可是他今天想疯一回。
于是他上了车,坐在后座上的时候,其他几个人还在愣神。唐彦把书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表情平静地对开车的温州同学说:“还等什么?开车。”
他在那家叫做新兰亭的夜总会里待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舞池里挤满了乱舞的人群。
刺耳的音乐充斥着耳膜,捶打着人的神经。
包厢里外,明显不是服务员的男男女女穿着漂亮浮夸的衣服在来回穿梭。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富家子弟已经早就融入其中了,不仅如此,甚至跟另外一个包厢为了进去的姑娘们拼起了业绩。
一会儿这边开瓶马爹利。
一会儿那边开瓶人头马。
最后这边上了两个拉菲的七层酒台,才算是勉强镇住了场子。等到全夜店通报,且一堆人涌进来拉彩带喝彩讨要红包的时候,唐彦终于是忍不住偷偷挤了出去。
他从二楼的旋梯上了顶层的露台。
今天晚上有点冷,还有点雨,露台没开放,显得有些萧瑟。不远处的什刹海波光粼粼,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新鲜。
有人在拐角那个遮阳伞下坐着,正在抽烟,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火星一闪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