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缄默的会议室里,时间失去了它一贯的行进步调,恰如跌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时间漩涡。黄昏般的光线柔和地洒在陈旧却被翻新的桌面上,如同一片沉寂的幕布,将一切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与会者们似乎是在一场被宿命深深交错的梦中,坐在那些沉甸甸的椅子上,目光茫然而深沉。
桌上经由马文和理查德共同追踪、调查、复核的文件散乱无序,如同他们心灵的褶皱,令人难以捉摸。
交织的眼神在空中流连,似乎在寻找着一个早已失落的答案,而彼此之间的对话,只能在沉默中枯萎。
时间的钟摆摇摇欲坠,发出微弱而深远的滴答声,每一滴时间都沉重地敲击在与会者们的心头。墙上的钟表,似乎是一个守夜的使者,注视着这片寂寥,记录下每一个被深埋的思想。
会议室弥漫着岁月的古旧气息,好像这个空间早已被时间深深凝固。与会者们的表情,如同脆弱的梦幻,在沉闷中泛着淡淡的苍凉。他们被迫参加在这个无声的仪式中,如同迷失在时光的迷宫里幸存者,渴望找到那个曾经熠熠生辉的出口。
“这个会,是谁攒的?”憋屈到极致的鲁本小心翼翼地询问离自己不远的玉冰,“咱老大那表情怎么跟中了邪一样?”
“你问我?我刚睡醒好吧。”玉冰勉强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睡眼却依旧迷离,“我也想知道谁吃饱了撑的又让开会。”
“啧,难不成老大又想吩咐什么类似‘团结’‘消除隔阂’的话?”自言自语的鲁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瞥了孙天裂一眼,“我去!我还是安分点为好!”
死寂笼罩的时刻,孙天裂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如此孤寂而陌生。他的双手紧紧交叉于胸前,形似是一对承载着无尽怒火的印记,隐隐透露出一种强大而又激烈的内心矛盾。
他的眼眸深邃如夜空,星光在其中闪烁,不安的火焰在其中跃动。眉间微蹙,那是一抹沉痛的烙印,犹如远古的神只注视着人间的纷扰。在他的瞳孔中,怒火燃烧成一片深邃的深渊,吞噬着他的理智,然而,他却宛若拥有另一种超凡脱俗的自我控制,使得那火焰只能在瞬间闪烁,而非燃尽一切。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紧闭的缝隙间透露着无尽的坚守和困扰。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宛如琥珀,记录下内心深处的挣扎。双手的指尖因紧握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仿佛在承受一场不可言喻的压抑。这一刻,他如同一位守护着心灵秘密的哲人,披着夜的披风,凝望着宇宙的深渊。
在沉寂的室内,孙天裂俨然一尊沉默的雕像,将怒火的奔流凝固在静谧的姿态中。
“现在,我们来开个小会。”姗姗来迟的雪馨攥着一块数据面板,揭开厚重的帷幕,“咱开门见山,关于孙天裂回击倭幡的提议,谁赞成,谁反对。”
“啥玩意儿?!”作为鹰巢三兄弟中最沉不住气的鲁本,每次遇到什么重大事项,他总是第一个不合时宜地蹦出来,“老大,你要打倭幡?!就因为他们用玄隐给咱们战舰砸了个窟窿,老大你就要在南天门以里打倭幡?”
“我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见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孙天裂反而显得些微松快,“我也不指望你们能体会我的心情。”
“老大,真的至于吗?”被会议内容震惊的玉冰瞬间没了睡意,“这种事情在天堑内部很常见的。那些个老畜生总喜欢干这茬子狗屁事,忍一忍不就好了吗?俗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司空见惯的,就是对的?”孙天裂质疑道,“你们在怕什么?你们又在默许什么?就因为他们有俩狗屁权力,就把你们唬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忍,你们想忍到什么时候?”
“老大,啊,不,队长,这事儿,咱不得从长计议吗?”眼见孙天裂的火气即将如熔岩一般喷涌而出,玉冰转变口风,安慰道,“这不是咱开会的目的吗?”
“够了!我真的坐不住了!”孙天裂猛地起身,撂下一句诀别后,愤然离开,“我要是还能活着回来,你们还认我做队长,咱就接着干。要是我死外边了,你们分了家当,好聚好散!”
“哎!队长!队长!队长!”
任凭鲁本和玉冰怎样卖力的呼喊,孙天裂仍旧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啧,我本以为你们当中会有人支持一下队长,特意组了个会。现在看来,一个赞成的都没有,队长还挺可怜。”
收起面板的雪馨无奈地自言自语,话语里尽是对面前一众自称“英雄好汉”的失望。
“屁话倒挺会说,你支持你咋不跟上去呢?”
一向看雪馨不顺眼的玉冰回怼道。
“我?我当然会跟上去。”雪馨的回答着实给在座的每一位当头棒喝,“我是孙天裂,孙队长专属的人造人,他去哪我去哪,他干什么我干什么。保护与执行他的命令是我的第一要义也是唯一要义。不过,话又说回来,连战友、同伴都不敢保护的人,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夸夸其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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