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抬手轻点在剑刃上,发出嘲讽的刺耳声:“世子还是想想自己吧,现在陛下认定你是谋逆一党,若不尽快洗清嫌疑,晋王府就保不住了。”
说着,他拿出一包药粉,继续道:“这便是下在酒里的毒药,只要世子喝下,就可洗清嫌疑。放心,死不了。当然,世子也需亲手抓几名刺客,以表忠心。”
楚铭行问:“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我大哥的旧部?曾经拥立我父王的旧臣?还有,匈奴人?”
“待我大哥和母妃谋反被诛后,你再利用此事要挟我,让我晋王府成为你把持朝野的工具?”
说到这里,楚铭行再说不下去,眼前星光点点,都是父王薨逝前谆谆叮嘱自己的画面。双手颤抖间,他一剑劈向宋维。
药粉飞散。
宋维侧身躲开,以袖掩鼻:“世子,你疯了?”
“你若不将刺客撤去,那就同归于尽吧!”反正,他已经没有面目苟活于世了,楚铭行再次提剑而起。
宋维本是文臣,仅有的一点功夫还是陆明渊所教,躲避追逐间,渐感不支。他本以为晋王世子不过是随处发泄一下,没想到竟真下杀手。
慌乱间,朝远行的羽林卫呼救:“来人,晋世子拘捕!”
楚铭行换招,直刺宋维心口。
剑刃相碰,裴冕赶来挑起楚铭行的长剑,放走了宋维。羽林卫的脚步声渐起,裴冕急道:“走啊!”
说着,用剑柄推着怔住的楚铭行离开。
山洞里,楚铭征负手而立,楚铭行一步步走过去,越走脚步越沉。
“大,大哥……”
“啪”的一声巨响,楚铭征转身,狠狠的打了楚铭行一巴掌。楚铭行踉跄一步,脚绊在石块上,直接跪磕在地上。
他扭头,羞愤怒吼:“你杀了我吧!”
“好,我成全你!”
楚铭征抄起掉在地上的剑鞘,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楚铭行的屁股上。
守在山洞外望风的裴冕眼酸的移开目光,这晋世子是该打,便是杀了也不为过,可打在屁股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羞耻、羞耻呀!
坐在山洞里的冷凌风也看不下去,起身去拦楚铭征,“差不多得了,身上都是伤,皇帝看见了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你个蠢货。”双手被拦,楚铭征一脚踹在楚铭行屁股上。
“是,我是蠢!”楚铭行趴在地上,冷冷的笑了起来:“怪不得,父王总瞧我不如你。”
纵然他每日晨起,读书习武,十余年来,从未歇息过一日,却依然没有从父王眼中看到过,同大哥一样,期许的目光。
他一直觉得父王偏心,想要向父王证明,自己不比大哥差,自己也可以撑起晋王府的荣光。
上,担负起太祖皇帝为宗室子弟立下的期许,卫国戍边。
下,不让晋王府沦落为百姓口中,只知蚕食民脂民膏的硕鼠蛀虫。
可现在,他恍然意识到,不是父王偏心,而是自己蠢笨。短短三个月,他就将父王留给自己的晋王府,沦落至这步田地。
想到这,楚铭行心中郁结难纾,猛然爬起来,向外走去。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和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