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贵妃笑道:“虚惊一场,太医验过了,酒中无毒,只是玉泉酒不慎和葡萄酒相混,呈现出中毒的假象。”
晋王妃躬身道:“是臣妾的过错,害陛下和娘娘受惊!”
“可……”宋维大惊,下意识的指向御苑台下的“刺客”。
跪在御苑台下的“刺客”们齐齐叩首,为首的一人哭喊道:“陛下,小人是前往雍州修建行宫的工匠,并不知万岁在此,想抄个近路而已。惊扰陛下,小人该死,小人罪该该死。”
众人跟着叩首,山呼万岁,山呼该死。
每一声呼唤,都打在皇上脸上,变成嘲笑声。从今日起,怕是天下人都会笑话他,被一杯酒,吓破了胆。
皇帝羞愤的目光略过刚刚落座的楚铭征,怒道:“御苑设宴,从不许百姓经过,你不知吗?”
“儿臣……知罪!”楚铭征抬眸。
四目相对!
这一刻,皇帝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这个儿子是故意的,故意安排这一切,好让身为天子之尊的自己,被天下人笑话。
这一刻,皇帝竟有些胆怯,脑中快速思索着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儿子,可终究是被他天子之威的气势压下。
“这一次,朕便不追究了,你自去反思,该如何为父分忧!”
“诺!”楚铭征朗声道:“儿臣谢父皇!”
仿佛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好好的一场为儿子办的启武宴被弄的乌烟瘴气,皇帝心中郁结难消,本不想狩猎的他,也亲自骑上了马。
众人站在御苑台下目送皇帝离去,陆明泱扭头看向楚铭征,满眼质问,似是在说:你不是说特地为我准备的葡萄酒吗?
楚铭征轻点其鼻尖,嘚瑟的反问:“你不是不稀罕吗?”
陆明泱没想到他读懂了,羞的捶他。楚铭征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带进了怀里。
“那么多人呢!”
陆明泱慌的推他,左顾右盼间,对上了宋维的目光。
宋维冷冷一笑,拂袖而去。他想不明白,自己分明计划的天衣无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晋王妃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楚铭行的目光有愧疚,更有慌乱。
楚铭行亦然。
楚铭征牵着陆明泱的手走向两人,轻轻唤了一声“皇婶”。其实,周围的人大多已经离开,那么小的声音,他其实不必唤这一声,可还是喊了出来。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回不去了。以后,就让阿行陪在您身边吧!”
说到底,这一场险些发生的祸事,不怨母亲、不怨阿行,只怪自己太过贪心。
晋王妃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哭喊道:“征儿,你在恨母亲吗?”
楚铭征脚步顿住,但却没有回头。陆明泱回头看过去,见晋王妃靠在楚铭行的怀里,哽咽的不能自已。
她其实也有些好奇那个答案,但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终是没问出口。不过,楚铭征开口了。
“没有,真的没有!”
他说的无比笃定,可是陆明泱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明显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