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消气,您消气。”陆明泱递上一锭银子。
冷凌风握着银子,怒气稍减,委屈的拧衣裳:“本事大小,与品行有什么干系。”
“就冲您这句话,我信您了。”陆明泱踮起脚尖,一巴掌拍在冷凌风肩头。
“别!”冷凌风慌乱的后退,却又强装镇定:“姑娘,我收的诊金可不便宜。”
陆明泱尴尬的笑:“我其实是想问您,您师父在哪?”
“告辞!”冷凌风转身离开。
杨念儿抓起地上的竹竿横过来,冷凌风无语,“你不会以为我打不过你吧,我只是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
“念儿,不得无礼。”陆明泱再次看向冷凌风,“公子,我只是想见尊师一面。”
“你怎知我看不了你让看的病?”
被一个小姑娘小瞧,冷凌风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点头:“姑娘,你要见我师父,总要以真面目示人吧。”
陆明泱笑了,指向他湿漉漉的衣裳,“去你住的客栈吧。”
找完冷凌风,陆明泱跟忠伯打听了一名姓张的太医在宫外的住宅,带着杨念儿去拜访。连续拜访三日,终于等到了张太医休职的日子。
对于宁远王这个皇帝更希望治不好的继子,张太医没有什么禁忌,知无不言。听到后面,陆明泱都开始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记录。
冷凌风向她要脉案,说他看过,治不好的病,才能找师父来。毕竟是人家的师父,陆明泱也只能乖乖听话。
在她一心为宁远王求医的这段时日里,街市上,开始流传一个谣言,一个真假参半的谣言。
陆家四姑娘为当宁远王妃,扮作娼妓勾引宁远王,清白尽失。
前几日,是漫天的羞辱与辱骂,后来,渐渐有人放肆了起来,有人竟在城阳侯府大门外泼起了屎尿大粪。
那些人,有些是不满京城权贵欺压的百姓,不敢去报仇,只能找上阖府只剩女眷的城阳侯府,用以泄愤。
有些是盼望将女儿嫁给宁远王的商贾吏卒,不满陆家女这般下作的作为。
至于那些京中贵女,与陆明泱没有深仇大恨,不至于前来报复,只是将她的事,当成了茶话小聚闲聊的笑话。
以前,是陆明沁。
所以,城阳侯府上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柳姨娘母女。时不时在她身后骂几句狐狸精、不要脸。
陆明泱以为自己受过现代观念的熏陶,不会在乎那些东西。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难受的堵得慌。
不管内心所信仰的真理是什么,她毕竟生活在这个时代,不可能丝毫不在乎世人的指摘。
除了心理上的煎熬,这些时日她也饱受身体上的摧残。一向视钱财如命的冷凌风,竟然脑子抽风了,不要银子,就是变着法子折磨她。
清晨让她去采悬崖之上的草叶露,正午让她去捅马蜂窝,傍晚让她去挑拣十筐马粪。几日下来,真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
这日,陆明泱给他当完苦工,终于拿到了一份看似正经的药方。
冷凌风说,尽管让太医查验,他开的方子,一定比太医院那帮草包开的好。
“真的假的?”
陆明泱给自己满是伤口的双手涂上药膏,举起药方查看。
“四姑娘,太后宫里来人,宣四姑娘进宫。”忠伯急匆匆的走进寻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