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真觉得自己魔障了,蒙上被子,强制自己睡觉。
刑部结案很快,无论是西河村人的口供,还是那张遗落在西河村的手帕,都是铁证。
含元殿内,陆明泱再次跪于殿中央,这一次,陪她的,还有陆明沅。
“臣女也并非没有尽力,欺君之罪实不敢领受呀。”
面对皇帝的斥责,陆明泱惶恐的争辩。算计这一切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到皇帝的愤怒,此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帝王之怒,当真有几分胆寒。
定了定神,陆明泱哭道:“臣女当日也并未说,是臣女一人所查,陛下并未问臣女呀。”
许多大臣并不知皇帝的怒气从何而来。
想着是陛下提议让城阳侯之女袭爵,吏部侍郎本着为陛下分忧的态度,道:“忠信伯夫人丧夫,若寡居于娘家,自然也可继承城阳侯爵位。”
“朕知道!”
皇帝越想越气,可此事是他所提,怎可自打嘴巴。皇帝也只能认下倒霉。可若不是眼前的女子,他岂能同意这个法子。
城阳侯长女继承城阳侯爵位,次女嫁给宁远王,以后,城阳侯府的一切,还不是宁远王说了算。
吏部侍郎颤了一下,看向陆明沅道:“既然夫人要继承城阳侯爵位,那以后就只是城阳侯之女而非忠信伯之妻,夫人之子乃忠信伯之子,自然没有资格继承。”
陆明沅颔首:“妾知晓。”
皇帝也懒得再理会这些细节,怒看向陆明泱:“你冒领功绩,欺瞒于朕,该当何罪?”
“臣女惶恐,求陛下恕罪。”陆明泱俯身叩首。只要不杀了自己,皇帝愿意出出气,就出出气吧,省得以后给自己穿小鞋。
皇帝道:“念你是初犯,朕小惩大诫,责罚你二十杖。念你为女子,为保你清誉,便由贵妃监刑,内监行刑。你自去后宫领罚吧。”
“陛下!”虽说二十庭杖不多,但有经验的内监完全能打死一个人,陆明沅一时摸不准陛下的用意,急道:“她虽一时糊涂,但毕竟是臣妇的妹妹,又……”
“你既然闹到朕面前,那便是国事,而不是家事。”皇帝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恰在此时,一名侍卫来报,宁远王回京了。
“宣!”
皇帝看了陆明泱一眼,陆明泱有些心慌,想要逃离,却被陛下拦住了去路。
楚铭征踏入含元殿,立于陆明泱身后,叩行大礼:“儿臣归京,特来向父皇复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颍川的事,稍后再说。”皇帝简单的说了一下陆明泱的事,朗声道:“既然是你的王妃,你先陪她去后宫领罚吧。”
“父皇!”楚铭征看了陆明泱一眼,再次叩首:“此事是儿臣一时糊涂,授意王妃所为,请父皇责罚。”
“是你?”皇帝眯眼。
“不是殿下!”这人是怎么回事,明知道皇帝猜忌他,还往枪口上撞。陆明泱急道:“是臣女担心以后的兄弟不好相处,才出此下策,与殿下无关。”
“陆明泱!”楚铭征低声怒斥:“你如此遮掩,是想以后凭此事,要挟本王吗?”
陆明泱被他的话,吼懵了。
楚铭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继续道:“西河村一案发生后,王妃曾去信向儿臣诉苦,儿臣没有多想,随口出了个主意。没想到,她真的会做。父皇派人去城阳侯府,应该还能找到儿臣给她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