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常嬷嬷眼睛抽抽,觉着大少奶奶的处罚太轻了点。照着常嬷嬷想法,就应该先掌嘴,然后狠狠的打一顿板子。如果能够活下来,那是香玉自己的造化。如果没能活下来,那便是香玉活该。对,香玉这样痴心妄想,竟然还敢对大少奶奶不敬的丫头,都该狠狠的打板子。
&esp;&esp;永芳感觉背上冷,不用说肯定是常嬷嬷心生怨念,对她做出的处置不满。永芳忍着寒意,心说等打了香玉再和常嬷嬷说话。
&esp;&esp;“香玉,你如何打算?”
&esp;&esp;香玉一张脸惨白,她来之前绝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这和她想象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香玉眼里含着泪,磕着头,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大少奶奶,奴婢错了。请大手少奶奶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esp;&esp;常嬷嬷冷哼一声,心说这会后悔,晚了。
&esp;&esp;永芳暗叹一声,早知香玉的性子是这样的,她当初就不该挑选香玉做陪嫁丫头。永芳硬着心肠,冷冷的说道:“香玉,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这里是王府,依着你之前做的,按照王府家规,二十板子是最起码的。一顿板子打下来,半条命都没了。当然如果你情愿选择挨板子,也不愿意离开荷香院,那我成全你。”
&esp;&esp;成全你三个字,让香玉浑身颤抖。“大少奶奶,奴婢,奴婢……”香玉的声音在颤抖,她已经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二十板子,轻点打,皮肉也要被打烂。重点打,骨头都会被打断。若是重重的打,只怕还没挨够二十板子,人都没气了。
&esp;&esp;香玉在恐惧,在权衡,在思量。可是她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实在是太害怕了,权衡不清楚。
&esp;&esp;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香玉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永芳没想到的。永芳示意常嬷嬷,让常嬷嬷安排人将香玉拉下去。同时对香玉说道:“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你想清楚了,是要板子,还是要前程?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我想你该清楚究竟该怎么选。”
&esp;&esp;香玉说不出话来,她被人拖下去了。
&esp;&esp;永芳暗叹一声,然后就听到常嬷嬷说:“大少奶奶也太过仁慈了。”
&esp;&esp;永芳摇头笑笑,“这算什么仁慈。再说了,香玉好歹也是我从伯爵府带过来的,我总归也要为她考虑一二。”
&esp;&esp;常嬷嬷皱眉,最后跟着叹气,“大少奶奶说的是。毕竟是跟着过来的,如今没了希望,有点怨气也是难免。不过香玉这丫头实在是胆大包天,就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点好歹。”
&esp;&esp;永芳点头称是。然后对着门房那头说道:“清袖,出来吧。看了这么久的戏,难道就不累。”
&esp;&esp;清袖白着一张脸从门房走了出来,走到永芳跟前,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奴婢多谢大少奶奶信任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esp;&esp;“不用说这些。你的性子我清楚,你糊涂一次,绝不会再糊涂两次。若是你真的有害大宝的心思,那这世上就没什么人值得相信了。”永芳淡淡的说道,说的理所当然。
&esp;&esp;这份信任,这份理所当然,却让清袖感动的热泪盈眶,磕着头说道:“大少奶奶,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就是猪油蒙了心。但是奴婢从来没想要害哥儿,奴婢巴不得大少奶奶能够平安生下哥儿。奴婢当初还在想,等大少奶奶生了,奴婢就要分心照顾哥儿,不知大少奶奶会不会怪罪。可是奴婢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呜呜……”清袖痛哭流涕,很伤心,很后悔,她对自己太失望。她辜负了大少奶奶的信任,她失去曾经拥有的,那是她活该。
&esp;&esp;永芳摆摆手,示意常嬷嬷出面处理。然后起身进了屋,将清袖的哭声关在了门外。
&esp;&esp;清瓶朝外看了眼,然后呸了声,“活该!”
&esp;&esp;永芳笑了笑,清瓶还是这么情绪外露,善恶分明。云妮却有点同情清袖,就是金钗也觉着清袖情有可原。想要为清袖说两句好话,结果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口。大少奶奶对清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若是还不知足,那真是猪狗不如了。所以金钗和云妮都安静了下来。至于银瓶和紫钗两个新被提拔上来的丫头,只能低眉顺眼,老实做活的份。
&esp;&esp;最终清袖的哭声渐渐远去,清袖知道她这辈子是没办法再回到以前了。常嬷嬷说的对,她该向前看,不能辜负了大少奶奶的期望。
&esp;&esp;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永芳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esp;&esp;晚上永芳陪着大宝睡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哄着大宝。大宝的精神头不错,天都黑了,还没有一丝想睡的意思。想起坐月子的时候,尤其是大宝刚刚生下来那段时间,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如今虽然睡的依旧很多,但是也有了玩耍的心思和时间。比如此刻。永芳担心的问奶娘,“大宝现在不睡,白天睡,那他以后是不是日夜颠倒啊!那样子一来,大家可就苦了。”
&esp;&esp;“大少奶奶别担心,哥儿玩一会就会睡得。晚上哥儿睡得很香,虽然起夜,不过并不闹腾。”
&esp;&esp;永芳听了奶娘的话,点点头,觉着也有点道理。永芳轻轻的摸摸大宝的脸颊,笑骂道:“小讨厌,小猪猪,你可不能日夜颠倒哦!你可要记住,天黑了就要睡觉。等到天亮了才能起床玩耍,知道吗?”
&esp;&esp;“孩子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些,他怎么懂。”少齐径直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esp;&esp;永芳起身,福了福身,笑道:“爷今儿回来可不早,比昨儿回来的晚。爷昨儿说好了,今日早点回来。爷难道忘了,今日是妾身出月子的日子?”
&esp;&esp;少齐一拍脑袋,“此事还真给忘了。”
&esp;&esp;永芳眨眼,盯着少齐。这天气虽然晚上会比较凉,但是觉会像少齐这样满身寒气。那不是天冷的缘故,那是少齐憋着气。永芳试探的问道:“瞧相公这样子,莫非有人给相公气受了不成?”
&esp;&esp;被永芳说破心思,少齐也不伪装了,当即就寒着脸,屋里的温度顿时就降下下去。小丫头们受不住,都有点瑟瑟抖。永芳一挥手,小丫头们一个个都活了过来,纷纷走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上。瞬间,屋里就剩下永芳,少齐还有大宝,一家三口。
&esp;&esp;永芳没再问少齐的差事,少齐不想说,就是用刀撬都撬不开。想说的时候,不用她来问,自己就会说。永芳将大宝抱起来,拿着大宝的一只手朝着少齐比划,然后对大宝说:“大宝,看看谁回来了?是爹爹回来了,对不对?跟爹爹打个招呼,说晚上好。对了,咱们吐个泡泡,就表示晚上好。跟爹爹说,屋里冷,让爹爹赶紧散点热气出来。要不然将咱们大宝给冻着了,那可就要找爹爹负责了。嗯,这下子好了,不觉着冷了,对不对?来,大宝亲爹爹一口,好不好。爹爹下巴有胡渣,咱们不亲那里,免得将咱们大宝给扎痛了。坏爹爹,专门拿胡渣扎咱们,真坏。”
&esp;&esp;永芳说着胡渣扎人,少齐就跟得了信号似地,立马凑了过来。用下巴上的青色胡渣在大宝的脸上扎了下。嘴上还念叨,“儿子,这是爹爹的味道,你可要记住了。”
&esp;&esp;永芳白了少齐一眼,有这么做爹的吗!和一个半月的孩子说话,都这么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外放。如此含蓄,那怎么行。
&esp;&esp;大宝被少齐的胡渣扎了下,很是不满。挥舞着小拳头,好像是在抗议。
&esp;&esp;永芳笑了起来,对大宝说道:“我们大宝觉着不高兴了,对不对。坏爹爹,就知道欺负我们小。等以后我们长大了,就没人敢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