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龙傲池扑入归澜的怀中,紧紧搂着他,贴在他胸口,郑重道,“他们怎么想他们喜欢谁,都与我无关。我的心里只有你,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信?”
“我当然信你现在的话。”归澜痴痴地望着怀中佳人,幽幽道,“但我不信我自己真的值得你爱那么久,当你发现他们比我好比我优秀,你不再喜欢我,我其实也可以接受的。我只希望那一天晚一点来,清幽,我……我想你只喜欢我一个,我是不是很贪很自不量力?”
龙傲池抬起头,用自己的唇覆上他干涩的唇,她的眼中是关切和心痛,她的脸上却渐渐绽出了笑容。她狠狠吻着他,吻到两人都几乎窒息才恋恋不舍的分开,霸道而开心地宣告:“潜渊,我喜欢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希望我只喜欢你一个,说明你是爱我的。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比以前有自信了?以前有什么苦楚委屈你都闷在心里,不会像现在这样敢对我坦白,你已经信了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和情意。”
归澜沉浸在她的亲吻和笑容之中,只觉得周身滚烫心中暖意融融,情绪起伏激荡。她都这样说了,她都是他的人了,他为什么不信?他应该抛开所有的杂念,享受着她给的好,这样她就能开心。哪怕将来他与她之间发生了其他变故,他又何必患得患失担心那么多?她现在是爱他的,他亦是喜欢她的,他已经比楚曦玉幸福许多,他应该高兴得意。
“潜渊,我为你宽衣如何?”
归澜脸色一红,他能感觉到她对他身体的渴望,他其实也想抱她,亲近她。
龙傲池却是压下欲望悸动,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别乱想,脱了衣服我给你敷药。”
归澜暗自检讨,急忙收敛心神,不好意思地答道:“清幽,只是荆条打的,看着流血破皮,并没有伤筋动骨,上不上药都行。你若为我敷药,明天让人见了,岂不是更嫉妒?”
“我就是让楚曦玉嫉妒,气死他。谁让他欺负你?我明天要找借口与他比武切磋狠狠揍他一顿打到他爬不起来,再让他看着你与我同骑,让你趴在我背上好好休息。”龙傲池少有如此任性冲动的言辞,一边说一边动手去解归澜的衣物。
归澜巧妙避开龙傲池伸过来的手,阻拦道:“清幽,你忘了出发前你答应过要听我的?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暴露你对我这么在乎的内情,否则大殿下可能会对你我更多防备。反正这种小伤不治疗三五日也能结痂,你若真是舍不得,就说为了抓紧行程,许我骑马,赤兔只肯让我骑,大殿下是知道的。”
龙傲池万分不舍道:“不上药又骑马颠簸伤口会很痛的,我背上的伤已经愈合,赶路还是隐隐作痛。你脊背上撕裂了那么多处地方,我实在……”
“清幽,大局为重。”归澜正色道,“你若没有给我疗伤,表现出不在乎我的样子,说不定大殿下反而不会再嫉恨我,还会同情我关照我,我就有借口打着大殿下的旗号行事。你若是对我好,让大殿下看到,他心里不舒服背地里算计我,我岂不是要时刻留神防备着?你放心,我真的没事,现在都已经不觉得疼了。
归澜伤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疼,不过龙傲池懂得他的心思。她决定尊重他的意思,支持鼓励他的计划,这样他的信心才能够逐渐增长起来。他更需要的不是她嘘寒问暖敷药疗伤,而是她对他的信任和认同。所以她狠下心没有再劝,将自己脸上的关切之色一点点藏起来,调整到常规冷冰冰的样子,就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那样的伤,服侍着她穿衣束发,出出进进为她打水梳洗。
东方微微发白,黑夜将尽,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96楚帝行宫(下)
天明,队伍开拔。
楚曦玉注意到归澜的伤势似乎根本未经处理,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被血水染红大片,他脸色苍白,却不得休息,恭敬小心地伺候在龙傲池的马前,而龙傲池的脸上淡漠如常。楚曦玉觉得或许昨晚是自己太敏感,嫉妒得失了理智,现在看来龙傲池应该只是迷恋归澜的姿色,当归澜是个发泄物件,根本不在乎归澜死活。
楚曦玉又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不等龙傲池提什么,他就已经策马走到龙傲池近前,主动开口道歉,打算为归澜做点事算作补偿。他说道:“龙统领,我昨晚醉酒为了一点小事就责罚了你的奴隶,请你莫要见怪。今日咱们还需加紧赶路,不如让你那奴隶也骑上马,免得耽误行军速度。”
经过昨晚的事情,龙傲池对楚曦玉的评价大大下降了一块,已经没有了当初引为知己的那种亲近,她虽然看出楚曦玉对归澜生了同情怀了内疚想要弥补,但她不会原谅他,也不想给他机会。于是她阴沉着脸色,故意赌气道:“大殿下,哪有让奴隶骑马的规矩?那奴隶昨晚服侍不周,本来就该罚,大殿下无需多虑,他只是一点小伤又没断手断脚的不会妨碍赶路。”
龙傲池倒要看看楚曦玉是否真的愿意维护归澜。
楚曦玉听龙傲池说的如此淡漠凉薄,不免对归澜的同情又多了几分,深深自责,嫉妒之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放下身段,诚心诚意恳求道:“龙统领,那赤兔胭脂兽旁人也骑不得,你既然已经赏了给归澜,暂且就为他开个特例。我昨晚罚他重了一些,你就当送我个面子可好?”
龙傲池本意是要难为楚曦玉,可是她也不想错过此等能名正言顺让归澜骑马随行的机会,于是耐着性子客气几句,就不再推辞,点头同意。
如此全员上马,疾行向南,日出开拔,日落天全黑才扎营休息。到了第五日,比预计提前大半天,楚曦玉终于率队赶到了北都苑行宫。
正是腊月二十九,转天就是年三十。
北都山从半山腰向上都被白雪覆盖,山脚下却因为温泉滋润,树木常绿,仿佛春意提前到来。楚帝行宫效仿都城皇宫御苑建制,规模缩小了一半,但是依山傍水,四周又没有市井嘈杂,风景独好。
楚帝携皇后和刘贵妃移驾至此,御林军重兵层层护卫,凡接近寝宫的人,都需经重重检查。昭国使团因要在次日参见楚帝,递交两国国书,才被准许留在外围一处房舍内休息留宿。
昭国使臣被拦在外面,楚曦玉却被楚帝宣召立刻觐见。
楚曦玉知道父皇母后正等着见他,他满心欢喜,也不觉得累顾不上吃饭喝水,忙不迭解甲卸刀匆匆洗去满面风尘,换了一身华丽得体的皇子朝服,掩盖住连日赶路的憔悴,抖擞精神去到楚帝所在的宫殿。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楚帝居于正座,皇后就在他下首,刘贵妃却没有到场。
楚曦玉更是得意,看场面应该是父皇体谅他们母子久别,才不让旁人出现碍眼。他疾行几步叩拜行礼,抬头满面笑容朗声道:“儿臣曦玉拜见父皇母后。”
皇后一年半载也难得见上儿子一面,这时虽然不曾说话,眼中却涌动着浓浓的母子亲情。
楚曦玉明白母后对他的思念恋爱之情,可他更在乎的是父皇的反应,期待着在父皇那已经被毒毁了容貌看起来显得狰狞的脸孔上寻到一丝关切温情。
然而楚帝只是简短平淡地说道:“平身,赐坐。”
楚曦玉安慰自己,父皇没有劈头盖脸指责他,或许就已经是某种关怀照顾的表达。他起身谢坐,又大着胆子主动将座位挪得近了一些。不见父皇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楚曦玉更是信心倍增,索性将椅子搬到楚帝下首另一边,与母后成对坐的角度。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家人正在闲聊,如果中间摆上一桌饭菜,那就更显温馨。
楚帝明白这个儿子无非是想与他亲近,可他心里盘算的是另外的事情,于是皱眉摆手道:“曦玉,你与你母后坐近一些吧,她很是想你。”
楚曦玉稍稍有些失望,看出父皇不喜欢他靠近,他就乖巧地搬着椅子坐到了母后身旁。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条摇着尾巴等待主人安抚的狗,不过如果他的主人是父皇和母后,他心甘情愿受他们摆布,竭尽所能去讨他们欢心。尤其是父皇的眼中总有解不开的忧愁,他不懂,不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