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程问音嘴角上扬,收拢手臂,紧紧贴着他的alpha,虽然是夏天,但他仍然能够从齐砚行身上得到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暖,且不与天气违和的安全感。
其实程问音是一个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的人。
以前在剧院只能演龙套角色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生活不好,后来因为变故不能演戏了,他起初是有些不甘心,但很快收到了上天最好的礼物,他和齐砚行的宝宝,他便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并告诉自己,能做宝宝的妈妈,或许比做舞台上的程问音更难得可贵。
现在也是一样,齐砚行几个月回家一次,陪陪他和宝宝,他除了幸福之外什么也想不到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附近的武装巡逻队即将开始换班,在这短短几分钟里,换班的部队会打着瞌睡,相互调侃几句,打破军区诡谲的寂静。
首都依旧戒备森严,探照灯冷白色的灯光一下下拂过城市的头顶,给沉睡之中的联盟心脏加注一层浮空的防线。
程问音打了个哈欠,放松地缩在alpha怀里,不愿意动。齐砚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偶尔用指腹摩挲睡衣的一小块布料,轻声问:“要睡觉吗?感觉你有点累了。”
程问音说:“你抱我去睡。”
齐砚行本来就还在回味自己刚才说心里话时的良好表现,这会儿感受到妻子对自己的依赖,更是生出一丝成就感来。
他横抱起程问音,和他面对面侧躺在床上,看着omega偎进自己怀里,一副困倦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笑意,抚摸着omega的脸颊,几乎舍不得眨眼。
程问音眼皮轻颤,捏住他的手指,拉到唇边咬了一下,说:“我发现……只有逼你一下,你才愿意开口。”
齐砚行难为情地蹭了蹭他的额头,“音音,我真的不太会说话。”
程问音睁开眼睛,摆弄齐砚行的手臂,让他环抱住自己,胳膊和腿都紧紧挨着,像是在小动物在给自己筑巢一样,最后心满意足地窝了进去,脸埋在alpha颈窝里,呼吸着松木的沉静气味。
他很困了,但舍不得睡,还想和齐砚行多说说话。
“以前……我刚开始接触话剧表演的时候,有个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学习如何表达自己。”
“在舞台上,除了单纯地念台词之外,还要用动作、眼神,还有不同的语气、语调,来向观众传递这个角色身上的故事。”
他抬起脸看着齐砚行,问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齐砚行说:“知道。”
可程问音问他具体知道什么了,他又答不上来了。
程问音有些无奈,“我想说,就算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也不要只想着用信息素哄人,很笨,更不要逃避,一个人憋着不说。”
他轻轻揪着齐砚行的衣领,啄吻他总是在乱动的喉结,手指跟着亲吻的节奏,在他后背上一下下敲打着,“还有很多别的方式呀……比如,你可以抱抱我,亲亲我,很想我的时候,也可以直接用身体告诉我。”
“下次你再因为一些事情难过的时候,就来抱抱我,我就懂了。”
程问音语调温软,像在教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他想,或许单从年龄数字上来看,齐砚行是比他要年长不少,阅历也理应更丰富才是,然而事实上,在有关生活,有关感情的方面,齐砚行却比他缺少很多经验。
齐砚行出生在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衣食富足,家教严格,接受最好的教育,光是念书和进修就花了快二十年。
读书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工作以后又因为性质特殊,在封闭的环境里闷头搞研究,不需要处理太多鸡毛蒜皮的杂事,能接触到的都是和自己同一类型的人,所以齐砚行的世界其实很纯粹。
他掌握许多技能,许多高深的学问,但是没有人教给他怎么去爱,怎么去表达。
今天说开了也好,虽然过程艰涩,两个人都被迫回忆各自难言的苦处,但起码结果是好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消失,总好过一边维持着平和,一边被困在若即若离的状态里。
他捏了捏齐砚行肩背上的肌肉,问他:“现在知道了吗?”
齐砚行现学现用,立即抱紧了怀里的人。
“我会好好改的,音音,”他吻着程问音的耳朵,希望用亲昵的动作中表达诚意,“你多教教我,给我多一些耐心好吗?”
“嗯……”程问音被他弄得有些痒,缩了缩肩膀,往下滑到他胸口的位置,环抱着他的腰,感受胸腔里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