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旗何在!”
“在”
······
“各旗旗总听令”
“山岳旗依寨结拒马方阵,长林旗于其后,飞羽旗上寨墙,铁蹄待令出击。各旗依令而行,不得延误。”
上官陆长枪挥动,枪尖遥指北方鞑子大营,神色中杀机凝结,带动着校场内近乎实质的杀意奔流向北。
血狼所北寨门,缓缓打开,铁蹄旗在旗总时冉昱的统领下走出军寨,主动出击直扑寨外鞑子游骑。
铁蹄百余骑位于血狼与鞑子大军营地中央,呼啸奔腾反复冲杀,卷起阵阵黄尘,上官陆站立寨墙之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表露。
“令卒何在,给我擂鼓。”
鞑子第五队游骑被铁蹄围杀干净后,上官陆嘴角总算是浮现一丝笑意。
“咚咚、咚咚咚、咚咚!”
浑厚、有力的鼓声响起,顷刻间便响彻这片战场,听的血狼士卒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铁蹄战意更胜,面对呼啸而至的鞑子游骑马速更快、刀锋更锐。
骑战,鞑子才是其中的王者,当之无愧的骑战之王,血狼铁蹄相比于鞑子而言不过是撼树的蚍蜉挡车的螳臂,但恰恰就是这样的铁蹄旗开始在战火中、在敌血的沐浴下、在无数个生死存亡之际脱胎换骨,弱鸡蜕变为凶猛的豺狗,落单的独狼只能是被豺狗群分而食之。
生死一线最为玄妙,时冉昱,我们这位铁蹄旗旗总,当初三旗总中唯有他骑术不错,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莫名其妙便成为骑兵旗旗总,几次接战下来总算是令铁蹄骑褪了稚嫩,就连他也渐渐有了几分骑战统帅的味道。
肃立在寨墙之上,震耳欲聋的鼓声回响在耳畔,看着前方鞑子游骑不断回援,上官陆看似淡定的神色下其实是心疼与担忧,这支血狼所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撑起来的骑兵来之不易,特别是看到铁蹄骑与鞑子游骑骑战冲杀有士卒战死,双唇总会无法抑制下意识死死抿住。
反观胡贺宇等几人,可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贪、疑、抠、自私等,但真当战事来临,他们这些边军老卒既无杀敌立功敕勋封爵的野心,也没有兄弟袍泽战死的悲痛,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唯有眼神中不时闪动的寒芒显露出压抑到极致的真实内心。
上官陆可不是饱经风霜的戍边老卒,不像他们在这边军中见惯了生死,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别离,对于生死还没有历练到深深的疲惫与厌倦,所以他的淡然是给血狼众士卒看的,而胡贺宇等人的平淡,是真的平淡,无视一切的平淡。
胡贺宇这个知所,所正上官陆的副手,血狼边军中上官陆的老大哥,察觉到上官陆神色中的不安便不断在他耳边念叨:“江头,鞑子游骑不断回援,时冉昱但凡有一次无法及时抽身回撤,铁蹄必将全军覆没。”
“胡头,铁蹄有姜叔在定会安然脱身无须担忧,且看那时喇叭不愧是边军老卒,铁蹄骑在他的统领下进退有度攻伐有力······”
“胡头,多谢!”
上官陆话说一半,注意到胡贺宇平静的双眸,瞬间便明白过来,躬身见礼真诚致谢。
“江头,你是我们血狼所的所正,全所兄弟生死系于你身,不安、惶恐实属正常,毕竟从国学上官学子到血狼所正江头,过去没多长时间。”
“身为江头,该做的都已做到,剩下的便该交由弟兄们去做,不要过分担忧。”
“战场之上本就是生生死死的事,见惯了、看淡了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不管他是生是死,都是我血狼弟兄,如此便够了,无须考虑太多。”
面对上官陆的军礼,胡贺宇依旧还是那副古井无波平平淡淡的神态。
血狼铁蹄一反常态主动出击,完全出乎鞑子预料,但诡异的是一向骄横跋扈目空一切将五羊边军视为两脚羊的鞑子同样没有出兵,反而是试探虚实。
事实也正如上官陆所料,这些时日鞑子对血狼军寨围而不攻,先是用大量探骑封锁血狼所与军卫及血滴、血甲两所的联系,其次便是大量游骑不眠不休游走于军寨四周,然后会毫无预兆对任意一门骤然发起进攻。
摄于火海的恐怖与惧怕,鞑子也开始转变一直以来的攻寨方式,利用优势兵力将血狼所完全孤立,以不间断攻寨的方式探查血狼所底细。
血狼骑兵胆敢走出军寨,在他们看来必是有所倚仗,而这个倚仗定然是他们畏之如虎避之不及的火海。
有鉴于此,其他四名千夫长甚至无须与主事千夫长商议,直接下令帐下游骑、探骑千余应战,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已经足够了,骑战,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王者。
时冉昱是不是一个优秀的骑兵旗总尚不确定,但他绝对是一名合格的血狼铁蹄旗旗总,自出寨之后完全遵照所正上官陆的军令行事,绝对不与鞑子缠斗一击不中立即脱身,为铁蹄所选敌骑绝对不会超过五十骑,一般都是两支或是三支由骑长所领十骑的游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