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打仗的话。”
“或许我应该加入和平护卫队。”
“你怎么吃得惯鱼头和米饭?”
“我只吃糙米、青豆和酸奶。我得离开这儿,这里全都是行尸走肉。人们相互竞争,他们争相给胡顿[41]留下好印象,希望他能推荐他们去哈佛、耶鲁或普林斯顿任职。没有哪个人是真实的。”
“也许这就是真实。”
“不,你是真实的。你会说出你的真实感受。”
不,我没有,她想。不然我就会告诉你我这会儿有多烦了。
“我再去拿点儿酒。”她说。一旦派对变得无聊了,你就去喝酒,也许,人们就是因为这样才开始酗酒的。
一个留着红色长直发的年轻女人站在桌前往杯子里倒酒,酒都溢出来了。
“哎呀!”她抬头看着米拉,紧张地笑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这东西,我已经醉了。”
“如果你喜欢倒酒的话,这里还有一个杯子。”
凯拉笑了:“好久不见,米拉。”她给米拉倒满酒,这次只溢出了一点点。米拉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
“是啊。可能因为我不像以前那样常去雷曼餐厅了。”
“我也不常去了。天哪,我讨厌这个地方!”她转过头,紧张地四处张望。她的眼神很焦虑。
“是啊。”米拉递给她一支烟。
她拿起烟在餐桌上敲了敲:“不过,你可真不错,如此平静,好像这对你来说毫无影响,好像你每个学期都过得很从容。”
米拉很惊讶:“有人刚刚说了类似的话。好奇怪。我怎么会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你不觉得平静吗?”
“呃,我想是的吧,我不觉得紧张。但我在这里也不是很快乐。”
“‘不是很快乐’。当然了,谁又会觉得快乐呢?可是你能正确地看待一切,你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吗?”她凑近了盯着凯拉。
“是啊!”凯拉坚持说,“我们这些人就像傻子一样,整天担惊受怕。这就是我们全部的未来,我们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你对自我价值的认识取决于你在这儿的表现吗?”
“说得好,”凯拉亲切地对她笑着说,“没错。”她拿起烟,米拉替她点燃。她不安地吞吐着:“不仅要完成学业,还得完成得漂亮。我们都想这样,都希望这样。这是有病,我们有病。”
“所以,我心理健康是因为我降低了期望值。”米拉说,“我也想去哈佛或耶鲁任职,可是我毕业时都四十岁了,我不觉得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干脆不去想了。我根本就不去想未来。我想象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一场激烈的竞争,一场激烈的竞争。”凯拉一边抽着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酒瓶,“如果有人在乎就好了。我嫁给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可他真的不在乎我的表现如何,哦,也许他在乎,但他不愿帮我,你觉得我让他帮我有错吗?”她转身对着米拉,眼睛已经湿润了,“我会帮他,真的会。他沮丧的时候,我耐心倾听,他需要的时候,我吹捧他,满足他的自尊,我爱他,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