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集团的错就是错在他们太过招摇,偏偏还不自知。
刘俭平静地道:“某来迟与否,该当如何责罚,自有郎署诸官相议,曹校尉执掌越骑,官闲位重,怎什么事都喜欢插上一脚,这事与校尉有何关系?”
曹破石闻言冷笑。
他身后有人高喝道:“大胆,尔何等身份!竟敢如此与校尉讲话!”
“刘某区区一介孝廉,自然比不得校尉位高权重,只是据实而论,并无僭越之心。”
“曹校尉,此地非你越骑营所在,校尉权柄再重,这郎署中事终归还是不需校尉插手的,自有陛下安排的人会秉公办理。”
围观众人闻言皆交头接耳,暗暗道好,更有几名郎官在旁边喊道:
“让他进去!”
“你越骑校尉,如何敢拦国家孝廉!”
“迟至与否,与你何干!”
曹破石的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他今日来此确实是有意给刘俭一个下马威,只是不曾想到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子言辞竟这版犀利,且敢与他正面交锋对言。
当下曹破石有意动手,却有旁边的手下道:“校尉且让他进府点卯,他从外郡来,必住京郊,且晚上安排人手,再郊外拦他收拾不迟,在这动手,容易犯了众怒。”
曹破石心中暗道,且让此子再嚣张一会,今日晚间少不得要给他些教训,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翌日再找机会慢慢整死他。
但问题是,曹破石万万没想到,他今日碰上的刘俭是个硬茬子。
他若是仔细琢磨琢磨就应该能想到,能把你连襟亲家全家满门灭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与你干休?
他会在见到了你之后,还会给你埋伏他的机会?
曹破石错就错在,他既想要动手,大可直接在城外埋伏,偏偏他性子招摇,非要在刘俭面前装一下逼再动手。
这在刘俭面前,就是等于送上门来找死的。
刘俭在来之前,心中就已经中针对此事构思了几个方案。
既不被袁隗利用,又能收拾曹破石,同时还让皇帝刘宏对他略有感激的方案。
那时机就是现在。
把事情闹大,闹到不解决不行的地步,就理论上来说完全可行的。
曹破石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刘俭则是领着羽则和李大目往郎署的门口走……
路过曹破石身边时,刘俭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校尉知时避让,是为俊杰,若郑家人能有校尉一半机灵,也不至尽为人所屠也。”
声音不大,只有曹破石能听见。
曹破石起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随后,他心中的火顷刻间被熊熊的点燃了。
竖子!我不打你,你却自己找死!
“小贼好胆!我宰了你!”
曹破石勃然大怒,他当着一众人的面,直从腰间拔出佩剑,就要罩着刘俭的面门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