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轸突然伸手,重重地一拍桌案,道:“依吾看来,相国的病只怕是没有完全好……或者说,相国的病,应该还很重,他这是再给董家铺路呢。”
这话说中了很多人的心声。
其实对于董卓的病情,在场很多人心中都比较犯嘀咕。
前一段时间,董卓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确实让很多西凉军战将都安分了不少,但是自那之后,董卓却又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又再度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西凉军诸将虽然都是边郡莽夫,但也并不都是傻子。
这当中的事情,他们多少也能猜的出来。
“看起来相国的病,确实是真的呀!”
“他先前突然在三军面前出现过一次,后来反倒是将董旻和董璜都召到了凉州来,导致长安的防守愈发薄弱,刘俭进入长安之后,相国这面反倒是纹丝不动,摆明了就是有病。”
“其实我先前多少就有点猜疑,只是一直不确定,看来今天这事儿是坐实了。”
“相国那么大年纪了,怕是活不了几年。”
“他临死之前投靠刘俭,把董氏家族的人都安排明白了,却是将咱们这些随他久经沙场的众将都给坑了。”
“刘德然会真心对待董氏家族,你们还会真心对待我们吗?在他们那些贵族人眼中,我们这些凉州人根本连狗都不如!”
“与其回长安坐守等死,倒是不如大家现在各自散伙谋图发展,这凉州之地,允许马腾和韩遂等人纵横,难道就不允许我们在这里割地为王吗?”
“就是!凉州这地方地域纵深,人口又稀疏,距离朝廷又远,难道刘俭还会放着袁绍和曹操不打,专门来收拾咱们?”
“对,在凉州占地为王,总比回去给刘俭当狗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表着胸中的闷气,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将目光看向了上首的胡轸。
“大都护,你是什么意见?”
西凉诸将虽然各自为政,但是胡轸毕竟当了大都护多年,声威还是最高的。
此刻,他来回的看着众人,缓缓开口。
“依照我看来,咱们当下之事,与其在凉州坐以待毙……”
“反倒是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率兵杀回长安,一举攻下城池!成就大事!”
“现在咱们在凉州,就算是占地为王,那也不过是朝廷的叛逆,从今以后,子孙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现在新天子刚刚被刘俭拥立,地位尚不稳固,且长安诸事,百废待兴。”
“刘俭虽然兵力强横,但是他为了平定关中内诸事,也是将兵马四散于各地,安抚百姓。”
“现在他招降了董相国,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随着董相国一起返回长安,然后攻其不备,一举拿下城池,将刘俭擒下。”
“那关中、长安乃至于司州等地,不就也由咱们说了算了吗?”
“我原先就一直不赞同董相国进朝廷以后搞什么新政,咱们凉州诸将士进了京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将士们填饱肚子,能够享受中原的繁华富贵!”
“可是董相国倒好,到了中原以后,不但不给将士们富贵的机会,反倒是约束将士们的行为,搞什么新政!”
“伱看看董相国最后弄出什么来了?什么也弄不出来,还不是得向刘俭投降!”
“我心中着实是咽不下这个气。”
“你们若是想在凉州憋屈着,那就憋屈着。”
“反正我要趁机杀过去,夺下长安,也拥戴天子尝尝当一个朝中重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