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笑成一团,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仆之别,就像是两个母亲在谈论自己最得意的孩子。
笑了一会儿,邓君娘停了下来,有些难过的说,“若不是后来许……若不是因为心疾,我的安儿该成长成怎样出色的男子啊!现在他为病体所限,真让人心疼!”
“夫人,别忧心了,少爷病根难去,但也只是比常人体弱些,只要不过于劳累,不大悲大喜,正常生活也是无妨的。”尹勤安慰到。
“一晃啊,安儿都十四了,今年我要给他定上一门好亲事。”
“夫人,少爷还是不能在这儿久住,师傅交代月底前一定要赶回去。”
“才这么几天啊?”邓君娘有些不舍。
“师傅本就认为少爷还是要在山中静养,只是他太过思念家人,师傅想这样郁结于心也是不利,这才放了行。”
一下午的时间,尹勤就在梧桐苑和邓君娘细细诉说着这五年发生的事。两人时而欢声笑语,时而珠泪连连……
清秋院中一片安静,邵渊仍在睡觉,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轻轻地皱了皱,睡得并不太安稳。
柳辰则在一旁打坐,鼻息绵长,显是内功已有小成。
院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柳辰立即睁眼,悄无声息的来到屋外。在来人敲门前打开了院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爷还在睡觉,请识少爷和秀爷稍等片刻吧。”
浓密的紫藤下有一套藤制的桌椅,春日下午的日光暖暖的晒在院中,两人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三人年纪相当,柳辰个子最高,肤色黝黑,刘秀也常年习武,给人一种英武不凡的感觉,阴识瘦了些矮了些,但脸上常年挂着微微的笑容,给人以亲近之感。
这三人相对而坐,轻声聊着。柳辰如实地回答着两位的提问,刘秀和阴识不时的发出唏嘘之声。正聊的热切,突见柳辰面色一整,接着说:“少爷醒了!”随后簌的一下进了内室。刘秀两人呆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绍渊已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些刚睡醒了迷茫之色,长发未束起,垂于两侧,更显得肤色雪白,容色青华。
“安儿,你长大了。”
绍渊迷茫的眼神,立即转向发声之人。看着眼前的人,记忆中的许多画面纷踏而至。
绍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也随即翘起,“秀舅舅,识哥哥,好久不见!”声音清朗,如微风拂面。
刘秀与阴识二人来到了绍渊榻边,一左一右紧紧的拥住了他。
“先让少爷更衣,你们再聊,可以吗?”等到柳辰的声音响起,两人才放开绍渊,三人眼中都似有泪意涌动。
等绍渊束发,净面,更衣之后,三人的情绪已不若刚才的激动,诉之不尽,别后离情。
谈到父亲因病故去时,绍渊难以自抑,上午在墓园中隐忍的泪水在两个知交好友面前,再难隐藏。
两人劝了半天,方慢慢平息了激动的情绪,气息却不免急促了起来。
“安儿,你五年未归,可有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啊?”刘秀怕绍渊难过,赶紧岔了个话题,讨要起礼物来。
“柳辰,去将我此次带回的布袋拿来。”
片刻,柳辰背了一大袋东西过来,看着沉甸甸的。
刘秀等二人脸上充满了好奇,绍渊也高兴了起来,眉间的凄楚之情,渐渐消去。
他打开口袋,双手捧出一把金灿灿的谷子,递到了刘秀面前,说:“舅舅你看,这是我自己种的。你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年年岁岁,生生不息’,你看,我正在做。”
“我送你一小罐,你还我一大袋,哈哈,我可太合算啦!”刘秀开了个玩笑。
“舅舅,我这个与你送我的可不尽相同。”
刘秀挑眉“哦”了一声,又细细的端详起手中的稻米。“是稍有不同,更细长些,味道也更香。”
“我在山中无意间发现了一种新稻,做的饭糯香可口,长期食用还可以强壮身体。可惜植株太少了。山里有个墨家的爷爷很是厉害,他教我每年都选一些和普通的稻谷种在一处,可以改良稻米质量,我这次带回来的。就是最近收的一批。口感已非常接近当年发现的那些了,功效还是不如,但产量要比一般的稻子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