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茶行礼离开,冯异看着帐外黑沉沉的天际,叹了一声,“山雨欲来……”
长安城内,自前一日起,形势陡然紧张。
早朝时,青洲太守一封加急奏报让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青州临淄徐乡候刘磊秘密串联台乡候,北乡候,平广候,并联同当地世家郭家和李家意图谋逆,临淄令及时察觉,派兵围剿,现除刘磊外,其余主事者皆伏诛。”
读罢奏报,王邑向司马洪使了个眼色,司马洪会意,立即出列,道:“禀陛下,长安多人与刘磊往来密切,所通信笺多有对朝廷不满之言。”说到此,他双膝跪地,双手托举一封奏报,道:“卷中所奏之事,均已查实,他们可认定为刘磊谋逆的同谋,请陛下圣裁。”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求情的人都不敢再言,还担心起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出现在司马太守的奏报里。
内侍将奏报送至御案,王莽慢慢阅看,表情沉重。
大殿之内,寂静如死,落针可闻,虽然天气还很热,大家却都感受到了寒气森森。
过了好一会儿,王莽放下奏报,长叹一声:“自我入朝以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八年前,哀帝体弱难支,切切嘱托,要我负起这千里江山,累累重担,我多番推辞,诸公屡屡进言……继位以来,寡人不兴土木建宫室、置陵寝,衣食俭朴,不敢奢靡,国事烦忧,每每夜以继日,自认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在坐诸公,对待刘氏宗族更是仁至义尽……却不想,人心素来贪婪,不知魇足。”
王莽这段话说得情真意切,痛心不已,立于殿中的大人们大半都被感动,王邑更是拭起泪来。
王莽自座上站起,语气决绝的说:“将刘磊押解到长安,当街车裂,所有参与谋逆之人,诛。所有在长安的刘氏宗族,查实与此事无干后,全部遣出长安,无召不得回京!司马洪,一月为期,违者斩!”
“下官遵命!”司马洪大声道。
“陛下!”甄邯出列,跪叩道:“刘磊谋逆,确是不赦之罪,可长安刘氏中并未参与者,还请陛下三思!”
“司马洪,你来告诉甄大人!”王莽淡淡道。
“正月十七,台乡候派人入武平候府,探讨青洲兵力部署,有往来书信为证……三月二十,清华夫人密至临淄,送去甲胄佩刀两千件……五月初六,他们谋定起事时间,准备在京中呼应临淄,司隶的句偏将,宫里的杨校尉均血书表忠心……甄大人,你还觉得他们无辜吗?长安刘氏,自成一体,休戚相关,即使此次不曾涉案,谁知道他们以后会如何!”司马洪浅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道:“甄大人,我还查到,好几个涉案之人,与您也是过从甚密啊!”
“陛下,下官绝无不臣之心,请陛下明鉴。”
王莽挥了挥手,让司马洪停下:“诸公可还有异议?”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大人,再查,细查,有了实据后直接按律处置,不必再议!”
“诺!”
长安共十二扇城门,此日,关了八扇,只余四扇正门可通,许进不许出,一时之间,京中人人自危,昔日繁华的街面也冷清了起来。
“咻”的一声,城门上飞出一支羽箭,一只鸽子应声而落,城墙下的一兵士迅速拾起,检查过后,朝上司摆了摆手。
持弓之人一挑眉道:“让兄弟们烤了吧!这几天传信鸽是越来越少,但还是要多警醒些,不要出了漏网之鱼,被大人责罚!”
阴家商铺果然没有逃过被查的命运,不过幸好刘秀与其往来极少,掌柜的又在书泰的提醒下提前找了理由请太尉府的长史大人作了些安排,有了太尉府这一座大佛在,阴家商铺有惊无险。不过形势依旧严峻,书泰也不敢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