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仲世清一番救治,甄邯于次日才醒来,右半边身体却失了行动之力,说话也分外艰难。
绍渊一早便来了。
“师兄!”他看着前次相见和自己对弈时还神采奕奕的让自己保重身体的师兄,只一夜功夫便面目全非,非常难过,握住他不会动的右手,为他按揉。
“沐安……想办法……阻止刘歆……”话语破碎的从甄邯口中说出,口水顺着右嘴角流下。
甄夫人忍住泪为他拭去。
“师兄不要挂心,先养好身体,我会去做的!”
甄邯用左手用力拉住绍渊,“我与……王邑、王舜……一贯不和……见我如此……只会落井下石……不过……他们对……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沐安……要寻求助力……可找……王舜之子……王安……从中斡旋……”
一段话说得特别的艰难,口水止不住的流淌。
“师兄,我知道了,你先休息!”
出得内室,仲世清还在。
绍渊低声问:“爹爹,如何?”
仲世清摇了摇头,“若心绪平和,好好将养,也许可以再缓个两年,现在……危险了!”
“可是师兄平时身体并无不适,精神也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这样?”
“甄大人已过四旬,又有些胖,平素也不爱运动,时常脸红……此次急怒攻心,邪热入体,唉!”
“子心,我明天去请旨,让甄瑧回来陪陪你,好不好!”甄夫人在丈夫身边,温柔的道。
甄邯微微点了点头,认命般将双眼闭上,他握了握夫人的手,没有说话。
大限将至,可是,留下单纯的夫人和在云诡波谲的后宫中的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又能托付给谁呢?
女儿入宫后一直极受恩宠,已是婧娥之尊,她自小活得艰难,这反而锻炼了她的生存之道,也许,女儿不用自己挂心了。
想到这里,甄邯又睁开了眼睛,可能夫人没想到他突然睁眼,眼中的惶恐未及收去,泪水爬满已不年轻的脸。
甄夫人慌忙的擦干眼泪,挤出笑容,“子心,可是渴了?”
“玉兰……不要伤心……我不会……有事的……”
甄夫人请旨,宫中未允。
再次请旨入宫见女儿,又未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