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凉!
次日上朝,刘歆便有些风寒咳嗽。他年纪已大,偶尔生病,并不突兀。王莽见他面色难看,便赐了御医,看诊之后,让他回府休养。
刘歆便安静的在府里养起病来,不再出府。
廷尉暗地里派出调查刘歆和柯凡的密探并无所得。
王莽渐渐觉得这两人可能也是受了东胡的蒙骗,方才有了之前的种种。
刘歆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昆池出发第八日,依旧没有消息传回。他的唇边生了好几个火泡,嗓子也有些嘶哑。
御医照例前来诊治,“国师大人觉得如何?”
“好多了,只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慢些,请先生替我谢陛下隆恩!”
“大人照方服药,再过三日,便可好转,还请保重!”
此时,有学生前来探病,御医诊治后便告辞离去。
当夜,刘歆安睡于榻上,监视的探子便也有些放松。刘歆藏于锦被内的手上握着的是学生探病时偷偷递来的一卷竹简,他用指腹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着,心中越来越凉!
公开的消息是,冀州郡今日急报传回,伊德尔一行在冀州中山国附近被山匪袭击,无一生还。
昆池带回的消息是,伊德尔逃走,不知所踪,护卫几乎全军覆没,仇楠重伤被王邑的人擒获,不知生死,不过他即使侥幸未死,也应无法开口说话指证主人。昆池亦重伤,无法躲过暗中监视之人前来复命。
临山居中,绍渊赞赏的看着任勋,“小勋跟着风枞果然大有进益,那么多人暗中监视伊德尔,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传的信?”
得公子夸赞,任勋兴奋得双颊通红,“我们一路跟着他们,公子说王邑可能会在太行山动手,所以在入太行之前,柳大哥制造了一个小混乱,我趁乱将信和并州军报的副本放入了伊德尔营帐。他半信半疑,便生了防备之心。不过公子,仇楠却不是我们引开的。”
解忧将王莽欲对付伊德尔之事传回后,绍渊便定下了顺势而为之计。
伊德尔,也就是东胡二王子鄂克苏鲁,他不能死,要让他安全返回东胡。
东胡可汗索桑纳年岁已经大了,近来身体不是太好,膝下众多的儿子中,他一直在老大和老二之间犹豫,究竟是立哪个为世子?
所以,绍渊要让鄂克苏鲁回东胡去,和他的大哥争一争,这样一来,至少三五年之内,东胡便会自顾不暇,无力觊觎。
而仇楠心思深沉,对汉家天下极为仇视,再跟在鄂克苏鲁身边便是隐患,所以要让他无法随鄂克苏鲁一起逃出,便安排人将他引开,此时听任勋这样说,便想了一下,肯定的道:“必然是刘歆发现了什么,想来灭口了!没了仇楠,他便可以自此事中脱身。”
“公子,这个……这个不会影响你的安排吧?”任勋担心自己坏了公子筹谋,小心的问。
“无妨!后来鄂克苏鲁是如何脱身的?”
“他看到我的留书,又一时之间找不到仇楠,便信了七八分,当晚三更突然突围。因为:伊德尔一行所用晚餐中都是被加了料的,所以王邑的人没有防备,仓促追击,鄂克苏鲁的护卫战力不弱,终护得他安全逃出。”
“他的护卫中,有三人身手和我在伯仲之间。”一边的柳辰补充,“快入太行时,小青发现周边有五百人左右的军队调动,我估计他们准备动手了,皇帝陛下肯定是想把他们全部留下的。”
“被骗了这么久,皇帝颜面无存,自然恨极,鄂克苏鲁突然突围,他们虽然人多,却还未形成合围之势,难免功亏一篑。”
“王邑派出的这五百人应是精锐,鄂克苏鲁侥幸逃出,他们在搜索追击时却阴差阳错的救了仇楠一命。”
“下面就看刘歆如何在皇帝面前脱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