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芬妮忽然从梦中惊醒,对于战场上的杀气和血腥味她再敏感不过了,而门外传来了浓厚的血腥味。她一个翻滚就到了武器架边上,抽出了长剑指着门外。
她好久没感觉到这样令人心里发毛的恐惧了,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恐惧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战斗机时的场景。天上的战斗机宛如死神的呼号,在一瞬之间就夺走了自己面前几十号人的性命,他们的尸体被炸得相当粉碎,残肢断臂和血雾都飞溅到了其他士兵身上,甚至某个士兵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脾脏都砸到了自己身上。
她现在满眼都是血丝,死死地盯着门外的状况。
“我要见阿德芬妮将军。”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你是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现在阿德芬妮将军在睡觉,请不要打搅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你能确定你认识每一个士兵?”那个男人嗔怪道,“再说了,我这个情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必须要和阿德芬妮将军面谈!”
“虽然不敢说全部,但至少认识绝大多数。报上你的编号。”
“啊?还有这种东西?我想想…”
阿德芬妮本来很想吼住外面的守卫,但她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当她想冲到门口时已经晚了——两把锋利的长剑已经刺穿了帐篷,汩汩鲜血从剑锋上滴了下来。
阿德芬妮当机立断直接往帐篷的门挥砍,本来应该是突如其来的必杀一击门外却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挡下的一击——门外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大,正当她两只手全力阻截对面这一刀反过来砍自己的时候,对方就像是看清楚了阿德芬妮的位置一样对着下盘就是横切一刀。
如果不是阿德芬妮反应得快往后跳了一下,可就不只是划伤大腿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你非常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男人两只手提着长刀,用手肘撩开了帐篷看着努力支撑着自己身体平衡的阿德芬妮,“能够当机立断直接攻击门后的我,差点给我劈成两半了——可惜运气和力气都差了那么一点。”
“你是谁?是盟国派来的刺客吗?”阿德芬妮依旧用剑锋对着男人。
“哈?原来你们盟国的刺客和这个位面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吗?”男人一只手捏着下巴思索道,“我的确是有重要情报告诉你的,第一件事,你非常可能会死,但因为你很漂亮我会手下留点情;第二件事,除了你的其他人一定会死,包括你的盟友。”
“就你?”阿德芬妮冷笑道。
“无可奉告。哦对了,你们的模式和中世纪很像,所以我必须报上我的名字。”男人把长刀收好后欠身鞠躬,“我是退魔部队的参谋,德川小次郎,是你们所有人的掘墓人之一。”接着他就丢了一块绿色的宝石给阿德芬妮,“你们信奉绅士和决斗那一套,我也不反感,用这块宝石疗伤吧,大概五分钟之内你的伤口就会愈合,在此期间我不会伤害你,你也没有和外界沟通的机会,因为这里已经被我设下结界了。我建议你换一件衣服,最好把铠甲穿上,你这么只穿着件露背毛衣,更像是一个…人畜无害,准备拍写真的大美少女?”他席地而坐,撑着下巴观赏着阿德芬妮的美貌。
阿德芬妮皱着眉头拾起了那块绿色的宝石,她果然感觉到了愈合的魔法正在治疗自己大腿的伤口。
“怎么不趁机杀了我?你这样也好交差。”阿德芬妮手握着宝石穿着锁子甲冷冷地说,“另外我也没感觉到魔法结界的气息。”
“杀一个受伤的漂亮女人我会有负罪感的,反正夜还很漫长,不缺你这几分钟。”小次郎从伸手从黑洞里拿出了一张符,“另外这是不同于你们世界的魔法道具,我们这里称其为符咒,你当然感觉不到属于同源的魔法气息——几乎每个位面的西方魔法都是同源的,那就是精灵,神明,以及恶魔。”
“这个世界还有愿意帮助人类的法师?”阿德芬妮一愣。
“不,精灵和法师不愿意帮助人类是因为血腥得无以复加的猎巫运动,神明也不愿意帮助是因为信奉者们越来越不相信神明的存在,甚至包括信教的圣堂。”小次郎咧嘴笑,“但似乎有些恶魔愿意帮助这个位面的人类。”
“你们是恶魔?”
“不全是,不过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保护这个位面。”小次郎笑,“至于事后,那就交给上面的人吧。”
“你们这是把人类往死路上面逼!”阿德芬妮怒斥道。
“究竟是谁把这个位面的世界往死路上逼呢?这总比任你们宰割好吧?”小次郎忽然愤怒的说,“手无寸铁的妇孺老人,青壮年,甚至是没有完整见过这个世界的婴儿,你们一个都不放过!真正的恶魔究竟是谁呢?”小次郎指着阿德芬妮冷漠地说,“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刽子手吗?”
阿德芬妮哑然。
“把你们赶尽杀绝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小次郎冷冷地说,“我不信教,但我知道人死了就消失了…就像是今晚的雪一样,落在地上就消失了…”他的声音最后变得淡然起来。
“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阿德芬妮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起来,“但我们的土地变得非常稀少了,入侵你们的位面是下策中的下策,我们也不愿意牺牲我们的人来争夺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