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郑嬷嬷抬手扶她下床,怕她冷着,干脆直接裹着被子去了侧堂。
但是要进澡盆的时候,被子落下来,郑嬷嬷傻眼了。
满身青紫和红痕,主子当真是半分的怜惜也没给她
池鱼笑了笑,坐进澡盆里,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道:“他这是觉得我故意给他下药,所以恨我了。”
郑嬷嬷眼眶都红了,捏着拳头转身就走:“我去找主子”
“他在气头上,听不进去的。”
池鱼喊住她:“嬷嬷还是先给我上些药吧,我怕明天睡醒,会动不了身。”
“他会后悔的”郑嬷嬷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吗池鱼低笑,沈故渊后不后悔她不知道,但她后悔了。
也许余幼微说的是对的,上赶着应和的男人,总是不会重视你的,反而觉得你低贱。男人这东西,就得勾着,让他欠得慌,反而很容易把你捧在手里宠。
可这么一看,她觉得这些男人真没意思,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过,为什么非要对谁动心,想跟谁一生一世呢
沈故渊帮了她太多,又总是和她在一起,所以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这情愫都不一定是喜欢,她何必这么奋不顾身地想让他爱上自己黎知晚的忙,她可以不帮的,反正沈故渊最后也不会娶她。
“姑娘,想哭就哭一会儿。”
郑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嬷嬷帮你守着。”
“没什么好哭的,三王爷何等人物,能与他有夫妻之实,我足以让全京城的姑娘羡慕了。”
咧嘴笑了笑,池鱼道:“多少姑娘想和我换都来不及”
郑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背过身去站着。
池鱼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澡盆的水里,荡起好几圈涟漪。
低头看着这涟漪,池鱼努力咧着嘴,笑得更欢。
她不难过的,要是再因为一个人难过,那多傻啊。
前线传了捷报来,静亲王等人左右找不到沈故渊,第二天沈知白便往仁善王府跑了一趟,却见只有池鱼坐在屋子里用早膳。
“知白侯爷早啊。”
池鱼笑眯眯地道:“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疑惑地看了看主屋里,确定沈故渊真的不在,沈知白才坐下来问:“你师父呢”
池鱼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沈知白皱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一起商议,这多事之秋,他哪里能突然消失”
池鱼望着桌上的清蒸鱼发了会儿呆,然后道:“问问郑嬷嬷吧。”
她不知道沈故渊的下落,下人却知道吗沈知白很怀疑,但还是去问了一声。
结果郑嬷嬷当真知道,只是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在长乐街呢。”
池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什么反应,但沈知白却沉了脸,抿唇起身:“我去找他,池鱼你在府里等着。”
“好。”
池鱼乖巧地点头,继续吃她的清蒸鱼。
长乐街说白了就是烟花柳巷,沈知白怎么也没想到沈故渊会来这里,压根不用仔细找,往人最多的地方去,一定能找到他
花眠楼外头挤满了人,男女都有,都踮着脚往里头看着什么呢。沈知白一瞧,立马让护卫挡开人群,往里头走。
“这位公子可莫要再喝了。”
老鸨心疼地劝起来:“您有什么想不开的,说给姑娘们听听,姑娘们变着法儿也得逗您开心,您这样喝伤身子啊。”
青楼酒水向来盈利丰厚,以往来人,就算喝死了她可都是不管的,可这回,老鸨竟然劝他别喝了。
沈知白皱眉抬眼,就见那一向仙气十足的三皇叔,此刻红袍凌乱不堪,雪白的发丝从脸上滑过,挡得一双眉目阴暗看不清神色。他坐在垫子上,一言不发地继续灌酒,像是压根没听见人说话。
“三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