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的康复诊室几乎没有多少人,只有两个值班护士和几名值班医生,毕竟淮川这么一个大城市,没日没夜加班的工作党也很多,有些人白天确实没什么时间来,只能趁着下班了来做一下推拿或者康复按摩。
顾星洛趴在床上,针灸师是个中年女人,把她后腰上的衣服撩上去,下了针灸。
房间不算很大,墙角点着艾草的熏香,很让人心情平静。
针灸师跟她说,“下针要二十多分钟,你在这趴着别动,一会我来给你取针。”
“好。”
顾星洛趴在病床上,房间也开着空调,她的手在身体两侧放平,隐隐约约有点冷,但她觉得还能忍耐。
针灸也就在下针的那一刻有一点轻微地疼痛,针灸师让她放松,宽慰着她的紧张,针进去之后,反而没有什么痛感了。
顾星洛连续几天都休息不足,在床上趴着,艾草熏香又安神助眠,她有点困倦,撑着一点理智,还是忍不住的打瞌睡。
理疗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很轻微的“吱呀”一声。
顾星洛还以为是针灸师进来了,眼皮困倦,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一周来一次可不可以。
但她还没有问出口。
她看到的。
并不是理疗师。
江言琛外套的下摆,深灰色的冲锋衣外套,拉链微微敞开着。
他以为她睡着了。
江言琛轻轻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她的床边。
动作很轻的,把拿来的药放在桌上。
然后他站起来,将沙发上搭着的薄毯拿过来抖开,盖在了她的腿上。
江言琛在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地,顾星洛的身体紧绷,裸露了一小截腰,针灸师给她下了几只针,瓷白的肌肤,细瘦的腰,大概真的没怎么照顾好过自己,在衣服撩起来的位置,还能隐约的看到她微微突兀的脊椎骨。
她的长发披着,脸颊朝向一侧。
遮挡着她的脸。
江言琛坐了两分钟,然后忽而动了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脱外套。
顾星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果然看到了江言琛脱下了身上的冲锋衣,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t恤,他小臂的线条紧实,肌肤冷白,青色的血管脉络透着一股冷感,她看到他突兀的腕骨,还有修长的手指,每一帧,都像漫画。
江言琛重新坐下,将衣服叠了一下放在腿上。
然后,温热的手拿起了她的手腕,很轻地放在他的衣服里。
他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
顾星洛能感觉到,他将她的手放进了她外套的口袋中。
而口袋里,贴着一个暖宝宝。
顾星洛鼻子猛地一酸,她用力地闭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有什么异样。
江言琛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将她冰冷的那只手裹在外套中。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
她以前总想,希望时间过的再快一点。
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医生,她多想直接跳过那些煎熬的日子,直接跳到结尾。
她总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就在这一刻。
她真的很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暖宝宝贴在他的口袋里,温度炙热,周围的衣服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