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渣的我,在她眼中仍替我感到不值。我现在的想法已不同,爱便占有、永远的,如不能永远那便不要。
如果有得选择,那么,有期限的甜蜜,我不要。书上分手的恋人常痴情地说:“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但我不,结局是分开的话,我肯定后悔最初不该爱上你。有些过程越甜蜜,结果不是想要的,便愈残忍。我自愈能力低,惹不起就躲,放不下就不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七
小三子跟我学裁缝已半个月。初来的第一天,她还带了一刀肉,二十个鸡蛋。我买了一斤桂圆,一袋红糖让她带回去。死活也不肯,也不叫我小六子,执意要叫师傅。我板着个脸,才将东西拎回去。她大哥高中毕业学了木匠。小哥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学了瓦匠。
小姑娘学得认真,我对她要求也比较严。每天上机前给机子加油 ,一个礼拜将机子拆开擦油,拆了两次便会。然后是补衣服,换拉链。虽然客人要求不高,但我嘱她必须要认真,线压弯了要拆掉重压。过几年市场繁荣,村里人手中多了活钱,做衣服的人一多,就会有挑刺的。必须从开始就养成良好习惯,不能马虎。
现在缝补基本不用我动手。小姑娘每天都来两、三个小时,上手很快。偶尔接衬衫、长裤的活干不了,不敢让她动手。短裤行。等寒假时间长一点,要教她一些简单的裁剪。
天也晴了差不多有半个月,菜园地小池塘的水快要干了。这个周末下午,准备带朱英去捉泥鳅。芷晴这半个月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很平静。她却每天对我板着一个扑克脸,跟别的同学又讲又笑。课间十分钟都不消停,哼着一首首在我听来,已过时n久的小流行。人气很旺,听众一批。想来她家录音机,这几日累得慌。别的同学只会唱一些红歌,也没她奔放,小声哼哼都不带词。
我从不在人前哼唱,生恐一不小心,后世的小调就出来,也没有度娘可查,现在都有些什么曲子。但肯定没有双节棍,周董的中国风我一向爱听。林依莲和孟庭苇的已有,孟庭苇的歌传唱度高一些,林忆莲的小朋友还欣赏不了。(我记得当年看《伤痕》MV时,屏幕上打出:为何临睡前还要留一盏灯时,我笑她是傻呗,这不费电么。也欣赏不了她的眼睛,不若亚亚漂亮。)只有闷声最保险,这对爱哼小调的我,是比较郁闷的。
虽然补衣服象征着收一点钱,但贴了布头子。村里大妈们见到妈时,那叫一个亲。当然,平时也亲。我家情况比较特殊,乡亲们都比较照顾。除了镇上机关单位,我家属于少数住村子里,吃商品粮。我家没有地,只有一小块菜园地。
玉米、山芋上市时。村里人从地里回来,常会给我家丟上一点,且附上一句:“左妈妈,给你家小老女儿吃。”在重男轻女的农村,我又顽皮。妈太多的溺爱,常招人说。我甚至能听到他们没有说的后一句:吃好了好有劲害事。
那会煮玉米,都是去包衣的,煮时便能闻到又香又甜的味道。全不是后来去T市,在农贸市场买的那种,连包衣煮,吃起来都不香。
我的父老乡亲们,想及那些美味,眼泪哗哗的。啥也不说,全在我心中记着。我带你们家小子,扒你们家花生,就地烧烤的小缺点,请你们选择性失忆。想想我带他们掏回的鸟蛋,吊回的龙虾,夏日的青蛙腿。许多时候,不也是爷们晚上的下酒菜。比就一把蚕豆,花生米闷一口,是不是爽太多。想想小子们当时的快乐,想想我都不带姑娘们玩儿,(这好像不大好,那次大辉子妹妹想跟着没带,哭了一上午。)是多么值得重点记忆,并加以表扬的。
戴上草帽,挑上空桶,我上山下乡体验生活去。三子自个练技术,妈去通知朱英稍后去寻我。
才浇了一双白菜。远远的朱英来了,后面跟着芷晴。咦,还没有一个月呢。俩人都穿着靴子,戴着美美的太阳帽,还好没有小墨镜。
“来啦。”我有点小小的不自在,“还有点水,我先将菜浇完,才好下去捉。”
“我去芷晴姐家喊她来的,我们上次约好的。云姐姐,我今天穿了靴子,也让我下去捉。好不好?”小猪抱着我胳膊撒娇。“姐姐,好不好么?”
“穿靴子可抓不到,踩着了你也感觉不到。”“那我也赤脚。”小丫头断然说道。
“你赤脚可不成。天有点凉,感冒了你妈可饶不了我。况且,姐脚底板有靴子厚,不怕石头硌脚,你成么?”俩姑娘互相对视一眼,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那姐姐挑水,我跟芷晴姐浇菜。”看来今天非得让她俩,体验一下生活。不用说,小猪肯定是小幺的代言人。那咱今天当一回黄世仁大老爷,雇两个小工。一个浇菜,一个还是浇菜,有点浪费哈。
“姐,这么多白菜,吃得掉吗?”小猪又叨叨上。
“吃不掉。等下霜前全腌了。你吃稀饭的腌白菜,就是我腌的。这半双是给你家栽的。好好浇水,体会一下颗颗皆辛苦的感觉。”一大一小抢着,浇得那叫一个乐。没办法,只带了一个瓢。
“先浇我家半双。”小猪边浇边念念有词。“篱笆好漂亮。姐姐,这什么花?红的、白的、紫色的,这么多。”“拦狗篱。拦你这小狗和小鸡,别把我菜偷吃了。”我逗她玩。“你和芷晴姐才是小狗,我是小牛。”小姑娘乐得不行。
“那下回不锄草,带你来吃光它。”我一不小心挖一坑,自个掉下去,还带上芷晴。
“我带了本数学资料,不要熬通宵,我不急着要。带了一双拖鞋,现在穿上,地有些凉。”芷晴跟我说话,都不看我,没礼貌。“送你的,下回浇菜记得穿。”下回天冷不赤脚,今天要捉泥鳅。我不学她,侧头。“偶尔通宵。谢谢啊,晚上请你吃泥鳅。”
“没空,晚上左妈妈请了。”边说边走向朱英那儿。气还没消,这不费话么,左妈妈不是我老娘?!“OK,大功告成。”朱英大声宣布。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嗯啊。”我跟朱英同时飞了一个吻。小姑娘对金庸的语录,记得那叫一个清。还跟她妈妈说:“跳绳子、踢毽子,那都是很好很好玩的,可我偏不喜欢。”是不是很有个性。
我看见站在朱英旁边的芷晴,脸刷一下红了。啊,莫想歪了,这是很纯洁的吻。你这一脸红,姐小心脏都不淡定了。
“池塘的水干了,雨也停了。水底的淤泥里,到处都是泥鳅。”小猪开唱了。我接唱:“小猪的姐姐带着她捉泥鳅。”
“芷晴姐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朱英拉着芷晴的手,大声地接唱。芷晴今天比较淑女,只是笑着站一旁,看我开始捉泥鳅。
捉泥鳅比较简单。站在淤泥里,一步步慢慢踩,踩着了能明显感觉到。手伸下去,一条。不过,有时抓不住,滑不留手。用手指绕着抓住,马上甩上岸。差不多抓了二十条,收工。我每年放三、四十条,总有漏网的。
“这么多,没别人捉么?”芷晴问。“我放的苗,大人们不会来捉。小子们不敢,我情报员多着呢。远一点,他们家田边的小河沟里也有。正常情况,小河沟水不干,难捉一点。还有小鱼小虾,回家用面粉裹一下,用油炸了,很好吃。”我回着芷晴的话。朱英走在一旁,兴致盎然地听着。暑假时,我有带她去过。她拎着小桶,我带着竹条绷的纱网,用绑成一根三角形的棍子,站在水里往纱网里赶。
“那你能去捉吗?”芷晴话音才落,朱英急急回答:“能。小河沟好长,你都看不到边。姐姐说里面不管长出什么,都是野生的。谁都可以去捉。姐姐带我去过,路好远,腿都走酸了,还没到。十里路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