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脚边咚咚掉下两颗桃核,要说着不周山上我最为喜欢的还是要属蟠桃,倘若什么时候能让我自己也有个园子,大抵便要种上几十颗才算过瘾。
&esp;&esp;半响门外的侍卫进门来催促,栾溪不得不将最后的两个桃子揣进了我的怀中,一路哭哭啼啼走出了天牢,我远远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怎奈这圆盘吸的委实牢固,只得伸手掏出桃子一并吃了,优哉游哉的蹬着墙壁打晃悠。
&esp;&esp;那颗银铃铛倒是个极好的宝物,待脱身之后一定要好好保存。
&esp;&esp;相比较与天牢这处的安逸,远在九重天的大殿内,众仙官纷纷上奏请愿将打碎琉璃盏的仙娥处死投掷畜生道,方正天听,不然若此后众仙效仿,天庭岂能安稳,见天君未有现身,众仙官便纷纷手持玉牌下跪,声嘶力竭般响彻整个大殿,生怕那坐在后殿休息的人听不见。
&esp;&esp;昭华微咳瘫坐在软榻上,原本那夜被袭时也未曾受了什么伤,只不过那人长得模样与自己十分相似,奈何身上的九龙真气又不是幻化出来,心中一时间没有了底气,不过一夜的功夫,便栽在了榻上免了五日一次的早朝。
&esp;&esp;玉枢听着外面生生传过来的喊声,终是走了过去,低声说:“天君,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老仙官们的面前,若是不能妥善处置,怕是免遭非议,玉枢斗胆,望天君能够移驾前殿与众仙见上一面!”话毕揖手附身站在榻旁,等待着自己的主子动身。
&esp;&esp;平日里早朝皆是三界的事情,本已太平,所剩下的无非是一两件消失,而今九重天碎琉璃盏从后宫中一路闹到了前殿上,事情就已然不再是他的家事这么简单,若是想护住一方,就必然要有能让众仙臣服的理由。
&esp;&esp;由着本就是病重的借口,昭华未着往日的华服,只着素衣上殿,为首的老仙官见状,猛地跪倒在地,哽咽道:“君上,老臣们辅佐已有百年之久,从未枉顾过天界根基,可如今有人要为祸九重天,那老臣们也应当第一个站出来,本是君上的家事,臣等不便多言,那琉璃盏寓意为何,殿内何人不知,如今浣纱殿内住着位祸障头子,还请君上能将其贬黜,以护三界安平!”话音一落,那跟在后方一众哽咽的老仙官们纷纷甩袖,再一次跪扑在地上。
&esp;&esp;曾几何时他初时继天君位,乃是魔君率兵前来堵了南天门,他不屑一顾,不过是心智未成的莽夫,怎奈这群老仙官们便哭哭啼啼,叽叽歪歪开始,念叨了一整日,最后昭华不得不率兵出去,平了魔界也堵住了仙官们的嘴。
&esp;&esp;看着大殿之上的众人声嘶力竭谏言,昭华终是忍不住了,叹息道:“仙官也说了,此时乃是本君的家务事,而今罪责已发,若是再将人贬黜未免有些不合乎情理,更何况这罪责一事本君当时已交由天后处置,再议琉璃盏一事,究竟是不是那仙娥亲手打碎琉璃盏,也许审问后再做决断,否则我天界便会落下冤案一次,仙官及口口声声说维护九重天和本君,想必也不想相出现这种事情吧?”
&esp;&esp;一句将老仙官余下准备好的话无处可说,只得举着玉牌退回了原位。
&esp;&esp;怎奈这仙官中不单单有这么一位口才好的人,这厢人才刚刚站稳当,那厢另外一位年纪较为长的仙官便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先是揖手而礼,后则重重叹息一声,使得大殿之上另一堆的较为年轻的仙官不自觉提了心,生怕听错了什么话音。
&esp;&esp;仙官说:“然天君想着不维护不偏袒,可那妖女终是在浣纱殿住着,琉璃盏一事若是不查问清楚,判罚罪责,岂不是顽固天庭法度!老臣以为应选出令官为首,对妖女审问清楚,若真是她一人所为,判处下界,永世不得为仙。”
&esp;&esp;昭华顿了顿,未答复仙官,他所想维护的人,又岂能是这大殿之上谁人都可诋毁的。
&esp;&esp;眼看着那么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大殿之上,仙官不想就此废黜谏言,便硬生生准备追上昭华恳求,却被途中一道青衣拦住了去路,玉枢真人劝道:“而今天君肯定是去天一阁,仙官们今日想说的话也都全数说了,君上心中有数,仙官们难道还要逼君不成?”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仙官,这本是从不多言的人,如今所见不多言才是真正会审时度势的人。
&esp;&esp;缪若说她初时为仙娥,不懂侍奉,不便待在天一阁中。
&esp;&esp;可他知,唯有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才算最安全。
&esp;&esp;缪若又说她认了所有罪责,只图个安稳生活,不适合再待在九重天。
&esp;&esp;可他也知,原本的她可快乐无忧,这一切的风雨都来自一人。
&esp;&esp;关押她的天牢乃是九重天最简单的,却也是最不常用的,走在去往天牢的路上,周遭一片安静,他从未来过这里,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
&esp;&esp;门口的守卫缓缓将牢房打开,昭华摆了摆手,命两名侍卫直接退了下去。
&esp;&esp;那时我正一腿踢着墙壁,开始琢磨眼下的局势该如何学习术法,一眼扫到了墙角却发现忽而多了个素衣的佳公子,这天牢里白花花一旁,甚为耀眼,也正是昭华走了两步,才看清楚,原来是他来了。
&esp;&esp;我笑了笑,拂走面颊的一缕碎发说:“昭华天君怎么过来了?”
&esp;&esp;他见我笑了,嘴角荡漾出一抹苦笑说:“琉璃盏碎了,难道本君进来看看你也不成吗?”话音一落地,我便晓得原来他此时过来是审问事情经过,哪里是什么探望。
&esp;&esp;果真这世间的情感都是话本子上诓人玩的假话,当不得真。
&esp;&esp;两手一摊,我便将自己当日所能记住的事情尽数说了,可半响过去,昭华的脸色上仍旧阴沉沉的相是罩了层雾,只是淡漠的追问了句是否有个与他模样相似的人出现过。
&esp;&esp;此时身子若非是被挂在墙上,我定然是要惊上一惊。
&esp;&esp;这天底下竟还有与昭华生得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