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谁知待在不周山上的好日子才不过三天,那厢九重天便又派下来两名仙使,乃是奉了凤栖殿缪若天后的令,说是要将天一阁仙娥带回侍奉。
&esp;&esp;诚然我此时已连续在金莲池畔醉倒,正梦着自己在司徒府里作画,画的毒妇便是那大夫人。
&esp;&esp;恍惚间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堪堪那一笔便滑落下去,本才勉强出了个人形的女子,轻咳见成了四不像,我不由得气急转了身睁开眼,却发觉眼前的人那里是什么从前的丫鬟,乃是已然叠了好几层重影的栾溪,此时正嘴巴开合说着什么,奈何近日来酒实在是喝的多了些,而今听觉也不大真切了。
&esp;&esp;栾溪叹息说:“也不知这几日你究竟是喝了多少,如今是九重天派人来要将你带回去,而今王母不在,我也不好明面将人驳了去,可细问才知这一次来的人正是天一阁昭华天君的人,你是如何想的,回还是不回?”话毕又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好似还是不大相信面前的人从梦中醒过来。
&esp;&esp;一番话我也只听清了天一阁和昭华的名字,大抵也顺势猜到了九重天是什么意思。
&esp;&esp;可如今我因琉璃盏碎一事离开九重天,像玉枢真人所说的一样,是个极好的机会!眼下已然住进了不周山,脱离九重天,只是还未能脱离仙界,为何还要派人来寻。
&esp;&esp;这个疑问困在了心头许久,那两名天一阁的仙使也一直等在山口处,整两日,委实辛苦。
&esp;&esp;,如今竟已少了大半,昭华揉了揉眉心说:“方才见你在一旁有些困顿,不如现在替我研磨,能够精神些,免得一会儿睡倒在地上了。”
&esp;&esp;这研磨的活看似简单,怎奈一直不断晃动着胳膊,没半个时辰便酸疼起来,我不时抬抬脖子,扭动肩膀,却发现坐在书案前已久的昭华,除却写下每一道奏本的字不同,坐姿竟没有一点偏差,难怪这天君的位置不是人人可坐的。
&esp;&esp;谁知这心一分神,手上的力道便不好拿捏,由着空中一抹弧度的飘出,恰好落在了那才刚打开的奏本上,溅出墨花,成了一滴滴墨迹,我惊得没了反应,愣了半响才注意到这奏本被污,若是耽误了大事又该如何。
&esp;&esp;我慌忙跪下说:“仲灵失神,错将墨汁撒在奏本上,望天君降罪!”
&esp;&esp;修长的指尖划过墨迹,只是因未干透指腹染了墨色,昭华抬眸缓缓一笑,也不知是怪罪还是没怪罪。
&esp;&esp;远远瞧着,若是此时他面前站着的人是心爱的女子,怕是要心花怒放了才是,可怎奈偏偏这面前站着的人是我!
&esp;&esp;即入不得这天君的美男色,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
&esp;&esp;我便将头硬磕在地上,只提治罪,半点儿不敢含糊,可谁知说了半响,面前只是走来了一双男鞋,金线画龙,十分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