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秋风瑟瑟,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的毯子。苏苏踏着这满地的落叶缓缓走来,面色阴沉如水,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所有的言语。她那原本灵动如水波、璀璨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却好似一潭死水,幽深而毫无生机,心底对李莲花的埋怨如汹涌澎湃的滔滔江水,一浪接着一浪。她在心里反复地问着,为何李莲花会那样盲目、无条件地信任他的师兄,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李莲花看到苏苏如此模样,心中犹如被无数把利刃划过,疼痛难忍,焦急的情绪瞬间溢满了整个胸膛。房间内的烛光在秋风的吹拂下晃动不已,光影在两人的脸上跳跃。他试图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局面,连忙向前迈出一大步,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想要拉近与苏苏之间那仿佛被无形力量扯开的距离。
可苏苏却像是看见了可怕的事物一般,娇躯猛地一颤,迅速向后退去。门外的秋风灌进屋内,吹乱了她的发丝。那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与信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与无法掩饰的疏离。
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急切地说道:“苏苏,你听我解释,这其中的缘由错综复杂,事情真的并非你此刻脑海中所想的那样。”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及说完,就被苏苏那如寒冰般冷冽且决绝的声音无情地打断:“别再说了,够了!我已经听得太多,此刻的我,真的无话可说!,今天我来找你是想一起去元宝山庄”
说罢,苏苏转身,衣袂飘飘。门外,那轮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着她决绝的背影。李莲花只觉心中一阵恐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用力撕扯着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不顾一切地拉住了苏苏的衣袖。
苏苏愤怒如同火山瞬间喷发,用力地挥动着手臂,试图挣脱李莲花的束缚。奈何这一挥用力过猛,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脚步踉跄,向前扑去。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两声。屋内那微弱的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此刻更显得毫无血色。
李莲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生怕苏苏因此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他急忙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与心疼,就那样怔怔地望着苏苏,双手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
正值初秋,风轻云淡,阳光柔和地洒在庄外蜿蜒的小道上。道路两旁的树木已微微泛黄,落叶随风飘舞,给这庄外增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只因这元宝山庄近期正在花重金聘请神医,向来医术高明的李莲花,本是抱着光明正大的心态而来。
只不过,这会儿的局势却被迫变得不那么光明正大了。
只见两人戴着一个用粗糙树皮雕刻而成的面具,那面具做工极为粗糙,上面还零乱地带着几片枯黄的树叶,看起来十分潦草,仿佛是孩童随意摆弄的玩物。
而这面具正是目前被迫装哑巴的方多病匆忙捣鼓出来的。元宝山庄离天机山近在咫尺,四周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他深知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眨眼之间便会被发现,届时他连逃跑都来不及,就会被他那严厉的家里人给无情地逮回去。
“哎呀,这面具丑得也太离谱了!简直不堪入目。”李莲花眉头紧皱,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此时,庄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方多病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瞪了他一眼,双手急切地比划着,那手势急促而用力:“能遮住脸就行,少在这儿啰嗦!情况紧急,哪还顾得上美丑!”
最终,还是他们摘下了那丑陋的面具,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了管家。此时,庄内的庭院中,几株桂花树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这才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而此刻,宽敞的大堂之内已然聚齐了数位神医。大堂装饰得富丽堂皇,朱红色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其中,有那在江湖中人人皆知的“有药无门”公羊无门先生。他已是八十七岁的高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下巴上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子,长着一张酷似山羊的脸,身材瘦小干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尽管年事已高,但他那颗闯荡江湖的心却从未改变。
“哟,公羊前辈,久仰大名啊!晚辈对您的医术一直心怀敬仰。”李莲花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公羊无门轻哼一声,撇撇嘴,慢悠悠地捋了捋那稀疏的胡子:“哼,小娃娃,你年纪轻轻,也跑来凑这热闹?可知这其中的深浅?”
还有近几年在江湖上声名远扬的“乳燕神针”关河梦。此人和李莲花这稍显低调的神医之名截然不同,江湖上鲜少有人知晓李莲花的相貌、年龄、武功高低以及生辰八字。
但这关侠医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乃是师出名门正派,年仅二十六岁,正值风华正茂,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站在人群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出生于戊戌年正月初一,可谓是占尽了天时之利,前途一片光明,被众人寄予了厚望。并且孑然一身,尚无红颜知己相伴。
关河梦面带谦逊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众人抱拳行礼:“各位前辈,晚辈初出茅庐,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就在众人刚刚踏入大堂之时,立马就瞧见一个面容年轻秀丽的男子,手持冒着青烟的艾灸,不顾一切地追着一个面露惊恐的小厮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要给他治疗。此时,大堂外的鸟雀仿佛也被这喧闹惊得振翅高飞。
小厮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救命啊,我没病,真的不需要治!别追着我啦!”
年轻秀丽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大声喊道:“你这身子骨一看就虚得很,让我给你扎两针保证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