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一言不发,呆呆的拿着话筒站在电话亭里,电话那头不时有声音传来:
“亲爱的,洗完了没。”乔静玉的声音酥酥的响起。
“怎么?等不及了么?”苏航的声音响起,陈雪原本还有希望的心,一下沉入谷底,手里的话柄掉了,她一下坐在电话亭的地上,话柄就在她面前晃着。苏航,明明是苏航的声音,可是,他从来是谦谦君子,怎么会说如此轻佻的话?
“啊。轻点,轻点。”乔静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略显夸张:“不要乱摸,哎,不要亲人家那里。”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么?今天怎么了?装淑女?”苏航的声音微扬,继续轻佻着:“欲拒还迎么?小心我收拾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的,上周,你不是在床上睡了一天么?”苏航的声音里带着邪邪的坏。
听在陈雪耳里,特别刺耳,那个追了自己两年的苏航,那个还在昨天对自己说,毕业就跟自己结婚的苏航,其实早已经跟乔静玉……
“看你这坏样,真讨厌!啊…啊…怎么;你平常也是这样跟陈雪做的么?”乔静玉的声音依然十分夸张,可陈雪知道,这分明是问给自己听的,不由得,靠近了话筒。
第6章 私生女
“提她做什么?”苏航的声音,分明带着一丝不耐烦。说着,又是一阵动作传来的声音,乔静玉娇喘:“不行,你得告诉人家,我跟陈雪,你到底喜欢跟谁做?”
“当然是你!那个私生女,怎么能跟你比,我追了她两年,才肯让我亲她,那种女人,太没情趣了,不如你呀,真是天生的……”
私生女?陈雪虽是私生女,可是,别人说的,已经不在乎了,可从男友苏航嘴里听出来,却特别刺耳,听到这儿,陈雪再也听不下去了,跑出了电话亭,这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雨毫不留情的落在陈雪脸上、身上,她的心一片空白,好像自己被世人所抛弃,私生女,私生女?想到妈妈卖血,妈妈洗碗,苏航在……
雨下大了,街上的路灯亮着,行人匆匆而过,没有人在意这个淋雨的女孩子,活着有什么意思?陈雪漫步在街头,任雨淋湿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她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顾,只是肆意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突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在陈雪身后响起。
“你想找死了吗?”黑的发亮的车上,伸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怎么走路的?长眼睛没有?怎么不看路?”
陈雪如傻了一般,立在原地不动,任身后的车子如何按喇叭,就是不移半步。突然,陈雪浑身疲惫,眼一闭,倒在地上。
睡梦中,陈雪看见苏航搂着乔静玉,朝自己讥笑:“私生女!”陈雪的心仿佛被狠狠的剜了一刀,在流血,突然,周遭所有的人,所有熟识的人,包括雨嘉,张姨,还有老师,同学们都在嘲笑她是私生女。
“不,不要,啊。”陈雪从梦魇中惊醒过来,额头满是汗珠,身上也被汗水浸湿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她一惊,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瞬间吓的不轻,头昏昏沉沉的,她慌乱着,确认自己没有被侵犯过,除了睡袍不是自己的,身体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时,才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会在这儿?
陈雪努力的回想着,昨晚下大雨时,她走在路上……汽车的鸣笛声……男人的咒骂声……然后她晕倒了……思绪渐渐清晰了起来,她起床,无意从床头柜的便笺上,她看见“宇豪酒店”的logo时略有些吃惊,宇豪酒店,这可是沪城顶尖的超五星级酒店,位于外滩最黄金的位置,据说每个房间都是江景房。
陈雪拉开落地窗帘,窗外已经大亮,昨晚大雨的洗礼,让整个天空特别的蓝。而窗外,外滩的景色一揽无疑。
遍寻之后,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找到能够换洗的衣物。
怎么办?
突然,身后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门外,一位中年男人面容和蔼:“小姐,你好,我是王泽平。”
陈雪微怔,而后轻轻的问:“您是?昨晚开车的人?”
“是。”王泽平说,“昨晚的事很抱歉,吓到你了。医生替你检查过,说等你醒来如果没有事,就无大碍了。”
第7章 初遇
“我没事了。”陈雪摇摇头,昨晚的事,她自己也有责任,谁让她那么大的雨在路中间走呢?算起来,应该是她把他吓坏了:“王先生,我的衣服呢?”说话间,她抓紧了睡袍。
王泽平说着,轻轻抬手,接着,两个年轻女人推着一长串的衣服进来,“你的衣服昨晚湿透了,服务员帮你换的时候不小心刮坏了,你就在这找件合适的衣服换上吧。待会儿你换好之后,出门往右走,再向左走,便是电梯,直接坐到一楼,下面有人接待你。”说着,他替她关上了房门。
陈雪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那一长串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简直就是一个样样俱全的大衣柜,衣服下面,整齐的摆放着一长串的鞋盒。她想了想,伸手取过一套休闲装,可是,她一看那牌子,赶紧挂好,那是最昂贵的休闲服饰,一套足足是自己一学期的学费,左挑右选,最后选了一件挂在最边上,纯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似乎很普通,裙摆刚没过膝盖,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感觉简单又大方。穿好之后,陈雪有些诧异,这衣服的尺寸怎么跟自己一样?穿上去,好像是量身订做一般。
还好,自己的鞋子还在,虽然泡过水了,有点湿润,但还能将就穿,陈雪穿戴妥当,便走出了房间,她记得王泽平说,出门往右走,可是,并没有看见电梯?左走右走,突然听见身边的门内传来说话声:“顾少,那个女孩没事,我已经安排妥当。”
明显是王泽平的声音,陈雪不禁稍稍将头凑近门,突然,门被毫无预警的打开,陈雪一头撞进一个厚实的怀抱,
他比陈雪高一个头,昂扬之态,五官算不上顶好看,但凑和起来却是极严肃冰冷的一个人,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身着挺阔的深色衬衣,而王泽平,正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