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雪走进莫家院子时,发现刘秀娟正站在院内等着她,她那翘首企盼的眼神是陈雪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很感动,是的,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她,“妈妈。”
刘秀娟感概万千,将陈雪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找回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呜咽着,最后,一行眼泪从她眼角流出,三年了,她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对陈雪的依恋。
“我不是回来了吗?”陈雪放开刘秀娟,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妈妈,我好好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呢。”
刘秀娟别过脸去,不让陈雪看到自己的脆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厨房里已经烧好了洗澡水,快去洗个澡吧!一会儿你还要上班呢!”
陈雪抱了抱刘秀娟的肩膀,“谢谢妈妈。”
洗完澡之后,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陈雪走进卧室准备换衣服去上班,看到自己床上放的那件顾子骞的西服,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眷意,轻轻将那件衣服理好,拥在胸前,仿佛是在回味昨晚的感觉一般,之后将西服挂在自己的衣柜里。
……
昨天在八角乡没有搭到回来的车,这让陈雪很生气,可是,经过昨晚与顾子骞的攀谈之后,不知为何,她原本的生气全没了,她来到粉丝厂先去技术部找小陈,却听说小陈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于是她将在八角乡买的红薯交给技术部的相关人员之后回到了车间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昨天走太多的路太疲惫了,陈雪今天的精神有些恍忽,又或许是没有睡好的原因,又或许是其他的,好几次配料的时候称错了物料的重量,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她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洗脸,以此让自己清醒一起。可是,脑海里那张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仿佛已经进驻她的脑海,再怎么也挥散不去,是的,挥散不去了。看着镜中脸上满是水的自己,陈雪又一阵恍惚,仿佛这个画面非常熟悉,好像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满脸是水的照着镜子。
曾经?曾经?自己哪儿有什么曾经?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吗?又想到了顾子骞,那个时常闯进自己梦中的男人,陈雪轻轻扬起嘴角嘲笑,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叫醒自己,甚至他的电话自己也没有,想要再遇上,怕很难,想到罗大爷早上说的:“顾先生每周日晚都会来。”这是在暗示自己吗?不经意间,她看到了左手无名指上失而复得的那枚戒指,是的,戒指,就是两人的缘份吧!相同的戒指,花纹一样,甚至连上面刻的英文字母也一样,天下真有这样的巧合?可是,顾子骞已经有了爱慕的人了,他的言语他的表情,不无透出对那个人的爱恋,唉——
“莫陈雪!莫陈雪!”杜梅的声音响起了,把陈雪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杜姐。”
“有人找。”杜梅笑着对她说:“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陈雪轻轻甩着手上的水。
“好像是营销部来实习的。”杜梅的表情有些异样:“很年轻的一个大学生。”
“找我有什么事?”陈雪理了理耳畔微乱的几缕头发。
杜梅笑着摇头:“他没告诉我,只是说找你,你去去就知道。”
当陈雪走出车间,那绿荫之下,站着的不正是前几天在叫自己“陈老师”的罗皓然吗?
罗皓然含笑望着愈走愈近的陈雪,“你好。”
“你好。”陈雪恍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虽然觉得他面生,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他的笑容,他的语气却仿佛两人很熟一样。”
罗皓然一怔,接着搔搔头发,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闪过一丝兴奋的表情:“我是罗皓然,上次我们见过。”说着他指着车间那边:“就在那里。”
几天前那短暂的并不愉快的交谈,让陈雪稍稍有些留意,她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没事,我要先去工作了。”
罗皓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别!”
他的举动有些唐突,陈雪挣脱了,有些忿然:“你干什么。”
见她生气了,罗皓然轻轻摆摆手,解释道:“别误会!请别误会!”
“你到底要干什么?”陈雪没了之前的好脾气,眉头微微皱起,颇为生气。
“耽误你几分钟!”罗皓然着急的说:“只要几分钟就好。”
见他如此慌乱,如此坦诚,陈雪无奈的说:“有什么事就请快说。”
“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罗皓然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口了:“除了外貌,还有说话的语气,都十分像。”
如果陈雪没有失忆,可能会把这句话当作一个男孩想结识女孩子所用的伎俩,可是,她失忆了,而且,还失去了二十一年的记忆,还有许多许多她想了解的关于自己的过往,还有昨晚那个顾子骞,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呢?她都想知道,于是,她眉一挑:“真的吗?”
“是。”罗皓然见她的神情里没有反抗,没有拒绝,没有不耐烦,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叫莫陈雪,可她叫陈雪,姓陈名雪。”
陈雪更是一惊:“她真叫陈雪?”在得到罗皓然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的心有些急,想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你和她很熟?”
罗皓然点点头:“她曾是我的辅导老师,给我辅导了三年的功课。”
“那她现在在哪儿?”跟自己长得像,而且名字又如此相似?陈雪想见见他口中说的陈雪。
罗皓然眼神有些紧的盯着陈雪,“三年前,我跟她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她。”
见到他略为忧伤的神情,陈雪扑噗一下笑了:“所以,你以为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