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从小喜欢往山上跑,有一天在这里无意闯入一个修仙者的洞府,那人叫沈忘尘,是个散修,并无门派,妻子也早逝了,只有一女在膝下,就是你母亲沈絮了。忘尘发现你父亲也有灵根,虽然只是和自己女儿一般的四灵根,倒也没有介意,收了你父亲为徒。我们四人就一起在洞府中生活。平儿和絮儿一起修炼了15年,也成亲了。你三岁那年,忘尘修炼功法到了第六层,因为这功法也是他偶然得来,只有到第六层。于是拿出多年积蓄的一些灵石,让平儿和絮儿去历练,看能否得到一部完整功法。他们出去游历后,不久就被一个功法达到七层的高手注意到了,看出他们不是宗派弟子,想杀人夺宝。平儿和絮儿都只修炼到四层功法,两人联手,元气大伤才逃回来。怎奈那人不肯放过他们,一路追杀过来,为了保护你,忘尘和你父母把他引到后山,拼命和他同归于尽了我怕此人还有帮手,虽然我在世俗间算是高手,却不是修仙者的对手,只能抱着你开始亡命天涯”说到这里,爷爷老泪纵横。
秦霜已听得呆住了,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里涌出。这样坎坷的身世,已经超出了她小小心灵的承受能力,世界的黑暗慢慢对秦霜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爷爷说了许多话,气色居然有些红润了,秦霜不知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强压心中的激荡说道,“爷爷,看你气色好了许多,先不要多说了,我扶你去镇上找个客栈我们先住下。”
“不,你打开我的包袱,那里有一个令牌,就是开启洞府的。你出生后你外公忘尘就给你测试过了,你是三属性的灵根,虽然不是很好,也算是真灵根了,只是你外公的功法却不适合你修行。这次我去王府偷你的卖身契,顺便也去王府的密室将那本修仙功法拿来了,也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修炼。我已经被王府的人发现,你万不可住在镇上以免被抓走。不然恐怕难逃一死了。”
秦霜听闻自己有灵根,并不明白意味着什么。只是应道,“好的,不过现在爷爷你留在这里等我,你受伤了,我去替你抓药,马上就回来。”
爷爷低低说道,“好,我的乖孙女,可惜你不是男儿,也不必想着报仇的事了,你以后只要找个两情相悦的人嫁了,一世平安,就是你的福气了”语声越来越低,终于消逝。
秦霜愕然看着爷爷静静地阖上双眼,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想哭却发现喉咙已沙哑,豆大的泪猛然扑簌簌落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此,我再没有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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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孑然我一身 仙境别红尘】………
暮色渐浓,如血的残阳映得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地上拖得长长的。紧紧咬着下唇,秦霜痴痴守在爷爷身边,不相信最爱的爷爷已经去了。脑中一幕幕飞快闪现着——逃亡的路上爷爷护着小小的她,为她挡住漫天风雪;破旧的庙里爷爷怀揣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兴奋地冲来,非要看着她吃下,自己却面有菜色地睡了;5岁时爷爷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下人生的第一个字;露宿荒郊的夜晚,爷爷将她放到树上,自己却在树下守了整整一夜
好多好多的片段,甚至有些久远的记忆也忽然闪现。秦霜好像听到一个嘶哑的嗓音绝望地喊了一声:“爷爷!”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漫天的繁星闪烁,泛着清冷的光。转头看到爷爷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触手也是一片冰冷。秦霜忍住了哭泣的冲动,一整天没有吃饭加上悲痛让她虚软,可是她依旧咬着牙,寻了根手臂粗的木棒开始掘坑。毕竟人小力弱,工具也不顺手,一直到天亮也只挖了浅浅一个坑。
秦霜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想:“我得去买把铲子来挖土,顺便替爷爷买副棺木,爷爷一辈子辛劳,怎么能太委屈了他?”想着又有些心酸:“我却没有带银子出来,就算想去偷只怕也没有那个本事。”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爷爷身边的那个包裹。忙爬去解了开来,果然有200两银票和一些散银子。秦霜更是鼻酸:“爷爷这半年过得得有多艰难?我给他的200两银子居然分文没动。”其他东西也来不及看,胡乱系上包裹掩在路边的草丛里,把爷爷移到一棵树下背靠树靠着。又想了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脸上抹了抹。
两个时辰后,秦霜出现在小镇上。满面尘灰加上衣衫破旧,倒也没有人注意她。随意吃了点东西,买了铲子,花了十两银子扯了一整匹白布做了两套衣服,五十两买了镇上最好的棺木,伙计帮忙抬上了板车,秦霜却有些犯愁了。没有拉车的牲口,秦霜自己怎么把棺木弄上山呢?
正没主意,远远一声大吼:“都让开,马儿烈着呢,都小心着点。”人群一声哄笑,都让出路来。可秦霜的板车就在路中间,一时也拖不走。就见一匹雪白的小马达达的狂奔而起。近了,小马长嘶一声,停在车前。后面冲出十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把马捆住,为首的一个粗豪大汉道:“这马据说是从天山捕来的,性子这般烈,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当初看它神骏买了回来,结果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骑,这会还撒性子跑出来,还好没伤到人。”
人群中就有人道:“张哥,这马不如卖了的好,再好的马骑不得也是白饶。”
秦霜心中一动,看着那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马驹,从人群中出来,对大汉说:“大哥,你这马卖吗?”
大汉看秦霜一眼,见她瘦小,衣衫也破旧,劝道:“这马不便宜,性子又烈,你买回去怕是吃亏。”
秦霜心中感激,道:“我只是买来拉车,多少钱?”
大汉咧嘴笑道:“80两小兄弟你牵走。这可是好马。若不是性子太烈。断不会如此贱卖。”
秦霜哭笑不得。哪里来地小兄弟?也不辩解。付了银子。待大汉把马儿地绳索解开。盯着马儿地眼睛一会。心里默道:“小家伙。我没了家。你也没有家。以后我叫你飘云。我们相依为命吧。”
马儿地大眼眨巴着看了看秦霜。伸头舔了舔秦霜地手心。奇迹般柔顺起来。
立好碑。已是深夜。秦霜穿着孝服。磕了三个头。走到路边把白天掩好地包裹取出翻看。一块刻着“禁”字地玉牌。一本“凝霜诀”。一些碎散银子。还有就是当初自己签下地卖身契和奶奶地灵位了。
秦霜拿着玉牌心道。这想来就是洞府地进出令牌了。只是爷爷并没有来得及指明洞府地位置。要从何找起呢?就着月色。秦霜举着令牌四处转悠。经过一片山壁时。地面猛然一阵颤动。一个山洞显露出来。秦霜壮起胆子。点了支蜡烛。走了进去。
山洞隧道并不长。十几米后就有一个大厅。左右各两间石室。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也没有落灰。秦霜有些不解。随即释然了:“看来这半年内爷爷回来过。”左边两间石室。想是爷爷和外公当年地住所。装饰硬朗。还有不少书籍。右边一间是父母地住所。另一间却摆放着一张小小摇篮。秦霜沉默地走到摇篮边蹲下。想到当年小小地自己也许就躺在这里让父母温颜哄劝。心中一片茫然。景物虽在。人事已非。自己却连父母地埋骨之所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真是不孝极了。
出门转过大厅,竟然是一片小山谷,时值初冬,谷内却温暖如春,山谷最边缘一池清水竟是冒着雾气。秦霜伸手一试,“是温泉呢。”
浸在水中,秦霜忖道:“并没有看见爷爷说的半部功法,想来是被那恶人顺手拿走了。我便试试能否修习那凝霜诀,爷爷虽说叫我不要报仇。可我虽为女子,但为人子女怎能对这仇无动于衷。若能修习有成,想来就能替奶奶报仇了。父母、外公和恶人同归于尽了,也不知那人的身份,不过总要试试,若他还有同党也是祸害。不过这两天我身心俱疲,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就研习那功法。”
主意已定,穿衣起身,出洞将飘云牵了进来便和衣躺下了。在床上翻来翻去,半响终于有了睡意,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