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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可是……姑姑，要是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呢？我只有姑姑啊！姑姑，不要吓我，我真的害怕……”

&esp;&esp;“外面?有人么？”

&esp;&esp;有使女低低应了一声。

&esp;&esp;湛君放了心，道：“你把他?带走吧，看好他?，不要再让他?过来了……除了送东西，你们也都不要再过来了……”

&esp;&esp;鲤儿的哭声渐渐远了。

&esp;&esp;最后连余音也没有了。

&esp;&esp;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湛君蹲下身?，静静地出神，好一会儿后，她站起来，擦掉两边脸上的眼泪，慢慢往屋子走去。

&esp;&esp;那?儿有个孩子更需要她。

&esp;&esp;想?起他?，她的脸上便有了真诚的温柔笑意?。

&esp;&esp;她的孩子。

&esp;&esp;她是该为他?死的。

&esp;&esp;湛君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esp;&esp;绕过屏风，湛君惊讶地发现元凌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esp;&esp;而且看起来似乎精神很好。

&esp;&esp;元凌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低声道：“我听到表兄的声音了。”

&esp;&esp;湛君先是愣了下，走过去，坐到榻上，把他?捞进怀里抱着，一边摸他?的头发一边笑着说：“是啊，他?听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你，不过我叫他?回去了，等你好了，你两个再好好玩，好不好？”

&esp;&esp;“可是我不能和他?一起玩了吧？”

&esp;&esp;湛君抚他?头发的手停下来，声音有些发紧：“怎么会？”

&esp;&esp;“因为我要死了呀。”

&esp;&esp;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喘起来。

&esp;&esp;“不要胡说。”湛君轻轻斥他?。

&esp;&esp;“怎么是胡说？”元凌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道：“我知?道我要死了，夜里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还有方?才你和表兄讲的那?些，我也全都听到了。”

&esp;&esp;“听到了什么啊？”沉默了片刻后，湛君笑着问?他?。

&esp;&esp;“我说了啊，我什么都听到了。”

&esp;&esp;湛君不再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esp;&esp;元凌也想?抱她，可是没有力气?，所以只是伸出手虚虚抓着她的衣裳。

&esp;&esp;好一会儿后，元凌小声说：“你走吧……”

&esp;&esp;“你在这里，我到哪里去啊？”湛君笑道，“我们不是说过再也不分开的吗？你忘了么？”

&esp;&esp;“我当然?没有忘。”元凌说，“可是我要死了……母亲，我宁愿你不要我，也不想?你为我死……你走吧……我想?你选表兄……你选他?我不怪你的……”

&esp;&esp;“可我想?选你。”湛君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阿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倘若真要死，那?我们就死在一处，来世咱们还做母子，我一定会对你好……可万一咱们还能活呢？世上真的没人可以救你了吗？阿凌，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得到快乐……”

&esp;&esp;“可是我不快乐……”元凌带了哭腔，“你不要我，父亲我也常常见不到，你们都不要我……”

&esp;&esp;“怎么会不要你？”湛君也哭起来，“往后再也不会了，只要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