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不想好了?”元衍道,“那你儿子怎么办?他可看着你呢。”
&esp;&esp;说到元凌,湛君的意识跳跃似的清醒过来,忙低头看手边——她记得元凌是睡那里?的。
&esp;&esp;“母亲……”很微弱的一声?喊。
&esp;&esp;湛君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颈上?,抬起来,左右转着,四下?里?看。
&esp;&esp;元凌恹恹地坐在一张胡床上?,两只脚埋在一盆乌黑的水里?,水还在冒热气。
&esp;&esp;“你那位吴杏林配给他的,说是可以发汗,人会好受一些。”
&esp;&esp;听到“好受”两个字,元凌轻轻点了下?头。
&esp;&esp;他也是没多余力气,话都不愿意多讲,可湛君瞧着这样的他,眼里?不知不觉就有了泪水。
&esp;&esp;元衍将勺子举高了些,道:“你不能比他还要难哄吧?孩子眼前,你总得有些长?进,是不是?否则要是将来他学你,如何是好?”
&esp;&esp;湛君给他挟制住,只得在元凌的注视下?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净。
&esp;&esp;元衍满意了,收了碗,对湛君道:“你的药在水里?温里?,两刻后再吃。”又问:“可有什么想吃的?要是有,且同药性?不相冲,叫她们?给你弄。”
&esp;&esp;湛君想用些清淡的,药方?是她开的,药性?当然清楚,于是便思索起能吃的东西来。
&esp;&esp;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元凌忽然喊了一声?父亲,湛君再顾不得想,连忙看过去,元衍则已经到了元凌身旁。
&esp;&esp;“怎么了?”元衍蹲下?问他。
&esp;&esp;“我好困,想回榻上?睡。”
&esp;&esp;元衍寻了巾帕给他擦脚,好了后将他抱回榻上?。
&esp;&esp;元凌还回他先前睡的地方?躺下?,闭前眼对湛君讲:“母亲你要好好吃药。”
&esp;&esp;湛君爱怜地拿手背蹭了蹭他的脸,轻声?答应了他。
&esp;&esp;元凌很快睡了过去,元衍翻出被衾给他盖好。
&esp;&esp;湛君摸了摸,皱起眉:“这也太厚了些……”
&esp;&esp;“我难道不心疼?可生病哪有不吃苦头的?”
&esp;&esp;湛君自己就正吃着苦头,便不同他辩这句话,只说:“我也要睡了。”说罢就要躺。
&esp;&esp;元衍拉住了她,“你得等吃药。”
&esp;&esp;湛君熬不住,“我到时再起来。”说着要抽自己手臂,哪抽得出来?
&esp;&esp;眼看她要恼,元衍道:“才用了东西,怎好躺下??你听话,千万要好好养。”
&esp;&esp;湛君知道他说得对,可眼下?实在是做不到,她太累了,撑不住。
&esp;&esp;湛君同他告饶,抓着他的手哀求,可是他全然不为所动。
&esp;&esp;湛君累到只要闭上?眼就能睡过去,元衍的手还在她两只手里?捧着。
&esp;&esp;元衍摇醒了她,她满脸的苦恼。
&esp;&esp;“打水给你洗一洗?睡了一身的汗,头发都贴着,不痒么?”说着给她拈脸上?颈上?的湿发。
&esp;&esp;他不说湛君还不觉着,他提了,她便觉得难以忍受起来,浑身都不舒适。
&esp;&esp;可她生着病,怎么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