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湛君哭到?嗓子再?发不出声来才停下,手中还?紧紧攥着药瓶,一双眼睛失了神采,暗淡无光。
&esp;&esp;元衍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问,只问她要不要喝水。
&esp;&esp;湛君脸伏在元衍肩上?,并没有回应。
&esp;&esp;元衍捧着她的脸又问了一遍,很久之后湛君才轻轻点了下头,眼睛也闭了起来。
&esp;&esp;元衍抱着她站了起来,行?到?几案前,从壶里倒了茶水,单手捏着盏送到?她嘴边,一点点喂给她喝。
&esp;&esp;湛君喝完了水,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esp;&esp;元衍想她哭了那么久,一盏恐怕不够,于?是又继续倒,却只倒出半盏。
&esp;&esp;渔歌早已不在,也没有旁的什么人,元衍只好将湛君先放到?坐榻上?,摸了摸她的脸,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esp;&esp;湛君是给不出回应的,他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往外去。
&esp;&esp;渔歌这时候慌慌张张跑过来,见着元衍,脚下又快了些。
&esp;&esp;“二郎,娘子方才回府了。”
&esp;&esp;元衍不以为意,“她在严家待过几天?嫁了也同没嫁似的,回来有什么稀奇?难道还?要我?迎她?你叫人送洗脸水来,茶水也要,快一些。”
&esp;&esp;“可是……”
&esp;&esp;诚如元衍所讲,他这妹子虽然?已经嫁了,但嫁得实在近,是以她多半的白日时光仍旧是在元府度过,只晚上?回严府去。元府她几乎每日都要回的,算不得稀奇事,没回来才叫新鲜。
&esp;&esp;只是这回确实同先前不一样,因为她是哭着回来的。
&esp;&esp;方艾有三个儿?子。
&esp;&esp;长子生来就克她,她只当是没有,二子倒是占满了她的眼和心,可却是个讨债的,逆子不提也罢!好在幼子是个乖的。
&esp;&esp;二子虽不是真?心等她,幼子的心却是诚挚的。
&esp;&esp;可见生的多还?是有好处,否则真?是要气死。
&esp;&esp;元泽才从淳安回来,归家头一件事就是拜见母亲,母亲外出,他也没到?别处去,只在母亲住处,一心候着母亲回来。
&esp;&esp;这样的才是她的好儿?子!
&esp;&esp;“幼猊,好在我?还?有你,否则我?可要怎么办呢!”说着拿帕子擦起了眼角。
&esp;&esp;元泽一时哭笑不得,道:“母亲何出此言呢?”
&esp;&esp;方艾正是满腹的委屈,可是又不便同幼子讲,因此只咬了牙说:“如今天下平定,幼猊你是再?推不得的,快给我?娶个好儿?妇进门!不然?我?是真?受不住了!”
&esp;&esp;元泽笑道:“那母亲要多费心了,我?想娶个同二嫂一样美的。”
&esp;&esp;方艾前一刻还?笑着,后一句出来一张脸立时黑成了锅底。
&esp;&esp;茶盏落地摔了粉碎,方艾破口大骂:“你这辈子便是做鳏夫我?也不心疼你!”
&esp;&esp;元泽大笑着站了起来,弯着腰极是恭敬地道:“我?同母亲说笑呢,婚姻是大事,我?当然?是听?母亲的,母亲做主就是。”
&esp;&esp;方艾想他必然?是说笑,不然?讲不出这样的话来,但还?是狠狠剜了他一眼。
&esp;&esp;“你倒是听?听?你讲的话!你觉着好笑?”
&esp;&esp;元泽从使女手里接过茶盏,亲自奉给了方艾,笑道:“儿?子的不是,以后再?不会了。”
&esp;&esp;元泽既认了错,方艾也就顺了气,接过茶盏,饮了一口后放下,接着抬起脸语重心长地对这三儿?子道:“德行?学识才是最重要的,那女人除了一张脸,哪还?有好的?若不是看在鹓雏的面上?,我?决计不肯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