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躺在孩子的身边,只有拥着她的孩子,她才不会感到寒冷。
&esp;&esp;她不冷,她只是痛。
&esp;&esp;他来了又走,她终于对失去他这件事有了实感。
&esp;&esp;她想他应当是对她有怨,不然他怎么就只回来那?么一会儿呢?
&esp;&esp;他应该是怨她,怨她对他不好,不给他好日子过。
&esp;&esp;他有意地折磨她。
&esp;&esp;可是她宁愿再受折磨,只要他还回来,还能再叫她见到他。
&esp;&esp;她真的很想他,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死,她以为她只要回头,就一定能看见他,她没想过到最后被抛弃的人是她。
&esp;&esp;这样想着,她又开始恨他。
&esp;&esp;但是又想,如果?他还回来,她就原谅他。
&esp;&esp;天渐渐亮了,鸡啼过一遍又一遍。
&esp;&esp;她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
&esp;&esp;她望着窗棂上的明光,心里并没有恨。
&esp;&esp;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esp;&esp;不怪他。
&esp;&esp;她偏过头,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esp;&esp;天已经亮了,她要思索天亮之后的事。
&esp;&esp;“怎么又哭?”
&esp;&esp;湛君愕然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esp;&esp;熹微里立着一个人。
&esp;&esp;那?人渐渐近了,她看清楚了,还是旧时模样。
&esp;&esp;也是旧时的习惯,见了她的眼泪,他一定要给她擦。
&esp;&esp;擦完了,他又道:“我问你?为什么哭,怎么不答?”
&esp;&esp;他手指擦过的地方还留有温热的触感。
&esp;&esp;不是冰凉的。
&esp;&esp;湛君将自己的手搁了上去,而后慢慢地蹙起了眉头。
&esp;&esp;他就又问她:“怎么了?”
&esp;&esp;湛君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将要递过来的手掌。
&esp;&esp;的确是热的,不是寒凉的。
&esp;&esp;“你?没死!”
&esp;&esp;她高昂的声调是一种质问。
&esp;&esp;这下倒要换元衍皱眉头。
&esp;&esp;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知晓了她的意思。
&esp;&esp;于是他笑起来,“夜里我来看你?的时候,以为我是鬼?胆子真大,鬼也抱的那?样紧,不怕鬼带你?走,从此?也做一个鬼?”